咱倆就是天作之合(完)(1 / 2)

第二天,折玉郎容光煥發,像朵被愛情滋潤的小玫瑰,頂著做了造型的叄七分帥哥發型,美滋滋地騎著自行車載春曉兒去民政局領證。

而婚姻的見證者,則是掛在二八大杠上的折福寶。

領完結婚證,折玉郎用紅布將證書抱好,甜蜜蜜地揣在懷里,「這個我來藏。」別當他不知道,離婚是要用到結婚證的,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領完證回家吃了頓豐盛的午餐,折玉郎在桌前長篇大論給他父母寫了篇婚後感,放進冰箱寄過去。

春曉覺得他傻得可以,前面還在問爸媽寄尿布,這回又報喜結婚了,要不是女方的名字還是春曉兒,他爸媽估計都要以為他二婚了。

春風得意新郎官高興了一天,傍晚被一輛小轎車,垂頭喪氣拉走了。

明明是去科研院參加保密項目,可玉郎兒愁眉苦臉像是去蹲大牢,春曉抱著折福寶目送他遠去。

春曉捏捏折福寶的臉頰­肉­,「這下就剩我們孤兒寡母咯,開不開心?」

折福寶開心得哇哇亂叫。

呣子倆沒逍遙多久,老折家一家人從鄉下,拖家帶口齊全地來到了首都城,李氏拿著一份折玉郎手寫的信,說要來照顧兒媳­妇­上大學,陪讀。

春曉:「……」哪有兒媳­妇­上大學,整個婆家從公公婆婆大哥大嫂到五個侄子一起陪讀的啊!

無奈從小院搬到了另一處四合院。

後面的日子就十分平淡了。

按部就班念書,休息天會和幾個嫂嫂逛逛街,雖然是從鄉下來城里住,但老折家的一家人,顯然並沒有對富足的生活產生不適,折老柱也沒想念家里幾畝地,他開始在胡同口跟老頭們學下象棋,大字不識的老頭順利學會了炮馬車將相帥卒兵,李氏報了個班,每天晚上會去練跳舞,甚至最近對鋼琴提起了興趣。

折玉郎常常消失,有時叄個月出現一次,有時半個月出現一次。

也不知他在參加什么項目,梁舟偶爾來家里閑坐,會和春曉聊到折玉郎的現狀,說他被壓在里面,天天想家,在研究所里一邊哭一邊做項目,把那群教授們心疼得不行。

春曉聽完就笑。

叄年後,折玉郎出了一次車禍,那次車禍之後,就再沒有去參加保密項目了。

後來他偷偷和春曉說,那次車禍是境外勢力安排的,他不能再做下去了,不然他和他們一家都不安全。

八十年代形勢大好,折玉郎的生意做得如火如荼,與梁舟兩人雙劍合璧,積累了大量財富,順利擠掉了梁家,成為了華國首富。

而身為首富太太,春曉過著十分平靜的日子。外界幾乎沒有人知道英俊睿智的折先生有著一位妻子,他們只知道折先生有著一位早慧聰明的兒子。她從不允許折玉郎在外戴結婚戒指。

日子過得十分平靜,按照劇情,男主會活到七十叄歲。

如果不是的擔心自己離開,折玉郎這個笨蛋會想不開,春曉早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平靜的日子會消磨人的斗志。

閑暇的時間,春曉都用來了看書,去培養一些興趣,偶爾也會去看看自己的罐頭廠。

她和折玉郎結婚那天,時間那么趕,這家伙還是將一筐紅­鸡­蛋送到了梁家,而梁舟同志的新婚賀禮是一家罐頭廠,專門生產黃桃罐頭,梁少爺財大氣粗,折玉郎高興了半天,將這家罐頭廠落在春曉名下。

專利法出台的時候,春曉去給這家罐頭廠申請注冊了一個商標,月夜並肩吃罐頭的兩個背影。

梁舟是最早走的,他身子骨弱,心思重,五十八歲那年感染了重症肺炎。

春曉和折玉郎拎著水果去探病,這個兩鬢斑白依舊儒雅的老頭倚在窗前看書,看不出病態,一雙眼睛依舊有光,叄人聊了一會,梁舟便有些疲憊。

叄天後,夫­妇­倆便接到了梁家的喪訊。梁舟一生未婚,他的小侄子說,叔叔走得那天讓他去買知青牌黃桃罐頭,他找了好久,終於買到了,回來後他已經走了,他老人家不喜歡吃甜食,卻尤其愛吃黃桃罐頭……

折玉郎七十叄歲那年的北京城是個寒冬,下了好大一場雪。

折玉郎掏出了一只朴素的白金戒指,戴在他有些枯槁的手指上,落地窗外是銀裝素裹的冬雪飛舞,他盤腿坐在地毯上,偏過頭看著春曉笑,眉眼飛揚,明明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了,卻還有個小酒窩,笑得像只偷了蜜的小老鼠,充滿了少年氣。

「曉曉兒,今天我戴著它好不好,不要罵我了。」

春曉望進他眼底,看見了逐漸枯萎的生機,沉默地點點頭。

如今身價千億掌握全球經濟命脈的大總裁,戴個結婚戒指還要偷偷摸摸的,折玉郎摸摸無名指,委屈又幸福。

網絡世界發達後,網友們知道那個英俊多金的首富先生事實上有位發妻,一直在位。而那位妻子一直沒有露面的原因,也一直被人猜測著,有人猜那個女人一定十分丑陋,有人猜那不過是個擺設,首富先生外面旗飄飄哪是他們能夠知道,也有人腦補一位受盡了委屈的正宮太太形象。

可事實上,這些年以來,受委屈哪里是那位太太,分明是首富先生。

他不能與她光明正大地恩愛,折玉郎想,其實只是他不被她承認。

折玉郎不覺自己有哪里差勁,可他這一生都在患得患失,他忽然道:「曉曉兒,你是不是一直嫌棄我?我不夠沉穩,不夠有文采,不夠冷靜,不夠成熟……」

他念念叨叨,他這在春曉面前話癆的樣子,和在公司里說一不二的模樣簡直不像一個人。

男主折玉郎說:「但是我和他們都不一樣,我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哪里不好我都能改。你喜歡什么,我就能學會什么,不喜歡我就再也不做,我不比別人笨。」

折玉郎很清楚,當年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不要臉,死纏爛打尋死覓活,她一定不會選擇自己。是他卑劣地纏住了她。

春曉一直沒有說話,而折玉郎終於說累了,他靠著沙發休息,委屈巴巴地摸著他指上的戒指。

春曉道:「你在和誰比呢?沒有人將你和別人比較了。」

折玉郎:「曉曉,你的戒指呢?戴上好不好?」

春曉皺了皺眉,有點苦惱:「太久沒見了,好像丟了。」他送的首飾太多了,她都是隨手放著,有時會送一些給小輩,仿佛真的不記得結婚戒指放在哪了。

折玉郎嘴角翹了翹:「我撿到了。我撿到了。」

他垂著眼睛,在胸前的暗袋里取出一枚依舊光亮的鑽戒,像是摩挲了很多遍,鑽石的光芒依舊像婚禮那天璀璨,「我給你戴上?」

日光落在雪面,撒在暖氣洋洋的室內,春曉遞出了左手。

他慢慢給她戴上了戒指,而後緊緊握住她的手,兩只戴著戒指的手緊緊相握,或者說是那只小手被那大手緊緊攥著。

歲月不敗美人,這個眉目如初的老頭笑著看她,靠在軟軟的沙發上,這是她親手挑選的家居,她很喜歡這軟軟的觸感,他便也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