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國的小紈絝(27)(2 / 2)

那日她與他在城郊簽了協議,約定的第一次見面的日子就在今天,現在已經是快要傍晚了,她向東區狂奔過去,沿巷的門口都已經掛上了燈籠,車馬如流水,暮光沉沉。

下了幾天雨的石板路上有些泥濘,春曉顧不得摟衣擺,只想著要盡快趕到皇子府,他們約定的時間是酉時叄刻,現在已是酉時,她不怕衣裳臟,她怕遲到了,會被蕭大爺擰掉狗頭。

緊趕慢趕來到了皇子府的小北門,她顧不得擦一頭汗,匆匆和門子報了自己的名姓,讓她進去通傳。

很快有一個高個的女子將她引了進去,春曉忐忑地跟著她身後,掐算著時辰,想著自己應當沒有遲到。

她心想,自己雖然身子骨恢復過來了,但若是蕭闌光非要她履行暖床責任的話,她還是有些力不從心的。大概就是吃飽了,短期之內,都不想再聞­肉­味。

她忐忐忑忑走過園子,越行越深,天­色­愈暗。

在一株花樹下來了陣風,樹上殘留的雨珠撲簌簌墜落下來,撒了她一身水,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丟­干­凈了,清醒過來。

抬起頭來,已經到了地方,背對著她的花叢前立著一個高挑的紅衣背影,暮­色­的曖光昏昏,園內燈光淺黃,籠著他的玉樹臨風的身影,仿佛鬼魅般。

四周的下人已經散開,又是一陣風吹來,那花叢前的身影緩緩轉過來,容比花盛,狐眸光轉,­唇­角微微彎起,手中擒著一枝黃­色­月季,「難為你還認得回家的路。」

春曉輕輕吐出一口氣,伸手拍了拍頭頂的雨珠,躊躇兩下走上前去,「殿下,我可沒有遲到。」

「跟我來。」

春曉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不知道他要去哪。這皇子府已經重建過,格局與從前沒有半點相同,從前的皇子府可沒有這么大的一片花園。

叄月春盡,這大片的花開得又凶又猛,蕭闌光就這么帶著她緩步行在花徑中,繞著野蠻生長的花枝前進,大概是因為大皇子殿下給她的心理­阴­影比較重,她莫名有種自己要被悄無聲息埋做花肥的擔心。

「殿下,這些花需要修剪修剪了。」春曉躲開一條飛彈的枝芽,找了個話題打破沉默。

前頭一襲朱紅長袍的男子向後丟來一支黃­色­月季,頭也不回,「你覺得這些花兒難看?」

春曉手忙腳亂地接住月季花,這朵花香得厲害,入懷便香得她打了個噴嚏。

她打完噴嚏,前頭的大皇子殿下清洌洌的嗓音又飄來,「我的花兒倒覺得你難看。」

春曉摸摸鼻子,並不反駁,以她和他相處的童年時光看來,這貨從小就是個喜怒無常,愛損人的­性­子,反駁只會讓自己被損得更厲害。

蕭闌光將她帶到了一片湖邊的水榭,榭台建得極闊,周圍守著一群提燈的宮人,夜­色­中井然有序,有人接了他的披風,他素著一聲暗紅­色­里衣抬步走上台階,直直向里走。

春曉在他身後,看了一眼垂眸攏披風的小廝,又看向那堅定走上白玉階的男人。

水榭招風,湖面的水汽被水卷著拂動珠簾與帷幔,呼啦啦將蕭闌光的衣角鼓起,獵獵翻飛,他越走越遠,莫名有種無法回頭的孤寒感。

「殿下。」

春曉出聲喊了一句,急急跟上去,「您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