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國的小紈絝(56)(1 / 2)

幼年的柳覬綢,是個文文靜靜的小孩子,臉上凍瘡的痕跡消去後,便露出了真實的面貌。

­精­致完美的骨相,如描似畫的五官,鼻骨高窄,­唇­­色­薄紅,眉眼­精­致凸出,雖樣樣完美無缺,但這樣一張臉,那一分一厘組合起來,卻莫名有一種,早夭感。

仿佛這張臉的主人,注定不得長久,英年早逝。

漂亮有余,但福氣不足。

他對自己的美丑並沒有概念,卻會覺得春曉兒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女孩,他在心里將她與春天的花骨朵,蝴蝶的翅膀,冬日的陽光,包子鋪熱騰騰的包子,貴人腰間閃閃發光的配飾相比。

春曉撿了他,卻不打算一直養著他,她的人生軌跡是已經寫好的一本書,而阿柳是一個沒有任何桎梏的炮灰角­色­,他的人生在劇情之外,有著無限可能,而無限的可能僅限於,不能與她相交。

一根糖葫蘆被她分開成兩半,一半塞到了阿柳的手里,她道:「阿柳,我要送你去念書。宋先生的私塾,可以住宿,以後你可以在她的私塾讀書。」

她攢了點錢,計劃送阿柳去念書,如果阿柳刻苦一點,考上個功名,以後的日子不會差,若是他再有幾分聰明和運道,中了舉,得了進士,到時候外放做個小官,那才真是天高皇帝遠的自由自在。

這是她為他謀劃的前程。父母愛其子,則為之計深遠,阿柳雖不是春曉的親人,但她撿了他,又在他的身上付出了那么多沉沒成本,便也希望他以後可以過得很快樂。

綁著一條高馬尾的男孩茫然地看著她,「念書?」

「讀書可以明理,等你讀書進學後,便沒有人可以欺負你。而阿柳眼前的景­色­,也會和現在截然不同。」春曉的腮幫子塞著一只山楂,牙根有點酸,她的小腿在廊下晃著,「總是被關在院子里,阿柳也會很寂寞吧?」

小阿柳不知道什么是寂寞,他每日在家里等著春曉兒回來,只有滿心期待與歡喜。

最後春曉拍了拍他的腦袋:「聽我的,我總不會害你的。」

於是小阿柳被她送去了宋先生的私塾。

阿柳發現自己似乎被春曉拋棄了,跟著她身後,哭著跑著,最後跪著抱著她的腿。他什么也不懂,他睜開眼就是個小乞丐,沒有任何人教他道理,他本是要被凍死在那個冬天,他的腦子里,記得的東西十分有限。

「為什么不要阿柳了,阿柳可以做你的奴隸,我會很有用,不要丟下我……」

小春曉無奈地扶額,不明白昨天說得好好的,怎么今天鬧得這么難看。

小阿柳不能明白,昨天還在一起看星星,為什么以後就不許他回家了。

最後,春曉只能答應,每逢休沐,就來接他回去一起玩。

她冷著臉,凶巴巴地才把小男孩威懾住,將他交到了宋先生的手上。她的束脩不能白交,所以這個私塾,他必須得上。

或許讀書確實可以明理。

再次回家的阿柳要顯得成熟許多,他主動地打水,做衛生,然後將自己帶來的食物熱好,給春曉吃。

他最後說:「賀家是大戶人家,先生說,大戶人家小姐身邊的丫鬟,要會認字讀書的。所以,等我念好書,我再來賣身。」

他眼睛紅紅地,看向她,又低垂著哀婉地,跪著求她等他長大,等他認完字來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