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國的小紈絝(76)(1 / 2)

慧靈帝二十四年春叄月,荊州失守,淪入反軍鐵蹄下。

同月,幽州大軍嘩變,直取並州,壓境翼州,而這亂軍之首,竟是那四嫁四寡,克死四位妻子的招搖大皇子,蕭闌光。

至此,大夏版圖叄分,建安朝廷上下亂作一團。

至此危亡關頭,慧靈帝遣皇太女蕭禹戈率領四十萬兵馬,剿滅趙地反賊,復荊州;另由驍勇將軍王馳領兵掛帥,鎮壓翼州,力擒作亂的大皇子。

中州空虛,帝主持中正,隨著趙地反賊揭露四十年前隋雲山之亂始終,打出撥亂反正的旗號,朝中上下效達遲滯,數位老臣稱病罷朝,連一貫圓滑的左相都緘默,一概事宜盡數由右相柳覬綢挑起。

這一概事宜中,便包括將窩藏反賊的賀家九族,打入天牢,審問判罪。

賀岱一身囚服,撲通一聲跪在了柳相絳­色­朱袍之下。

原本烏黑的頭發已有幾縷白­色­,賀岱委頓在­阴­暗天牢中。

自窄小窗口投入的光線一束,落在牢內唯一光鮮靜坐的柳相身上,賀岱眼淚縱橫:「罪臣有眼無珠,實在不知,我養育了十多年的庶女,怎會成了富蘊太女的女兒,怎會成了趙地反賊之首。」

「她就是個打著不走,罵著倒退的紈絝女啊。相爺明鑒,這其中一定有誤會,賀春曉不會有謀反的狗膽,我賀家也絕不會對朝廷不忠。」

賀岱跪在地上,在柳覬綢的輪椅前,通通磕了幾個響頭。

她想,她擔心受怕了這么多年,這一天果然還是到來了。

她就說,賀春曉那孽女害得柳相不淺,這宦海浮沉的老狐狸怎會輕易放過她,怎會輕易放過賀家,原來竟在這里等著她?謀逆的罪名若是安上了,賀氏一脈縱是不死絕,也永世不得翻身了。

好歹毒的男人,賀岱磕得額頭紅腫,哭道:「那孽女從小偏執桀驁,不服管教,早知道她會做下那等錯事,在她出生那一年,我便該將她掐死。請大人明鑒,這必定是同名同姓,我已傳書去了蒼梧郡,那孽女見了我的信函,必定會回京,到時候我親手打死她,將她的骨灰撒在大人的門前,由您踐踏,以此謝罪。」

「天可見憐,我賀家祖祖輩輩忠於大夏,絕不會有半點不臣的心思啊……」

任她聲淚俱下,那蘭雪沐風般的相爺,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他緊緊凝視著自己隨意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指。

聽到賀岱怒罵賀小七,才倏然抬眸,直視她。

「賀大人,於公於私,我都沒有針對你賀家的意思。」

清雅低冽的男聲流瀉在寂冷的牢獄,柳覬綢的目光瞥過賀岱,與她身後縮成一團的幾個女兒。

賀岱一愣,抬頭仰望那男子。

柳覬綢指尖微微蜷起,「賀大人保重身體,天牢重地雖是艱苦困頓,卻也牢固安全。賀大人,盡可照料好一家老小,耐心等待……賀春曉回來那一天。不必太過恐懼。」

賀岱神情茫然:「罪臣……罪臣不明白……」

柳覬綢輕輕抿住­唇­瓣,­精­致絕倫的五官,有著脆弱的美感,琉璃易碎雲散,仿佛是人間不容久留的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