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道：「你們被娘親發現了，你們娘親肯定會把你們統統賣掉。」

月嵐之觸動關鍵詞，一群白發崽崽，碗也不舔了，刷刷抬起頭，白眸灼灼地盯著他。

一個接著一個，張大了嘴巴，短暫的安靜後，開始蹦蹦跳跳，滋兒哇亂叫。

「啊啊啊，娘親！是娘親！」

「娘親終於要見我們了嗎？」

「娘親，娘親，想要娘親，要被娘親賣掉！」

「娘親快來把我賣掉，賣掉！」

「頭發，還是眼睛，還是手和腳，都可以交給娘親！」

「想要娘親，被娘親吃掉，賣掉，都可以！」

他們揮舞著手，胖乎乎的雪白手臂從輕薄的衣袖中露出來。

其中一只圓圓張著嘴，又輕輕捂住，那個怪男人沒有騙他，他真的可以將娘親帶來看他。

月嵐之被孩子們拉得東倒西歪，他們一個迭著一個，又叫，又亂爬，堆成一個小山，將月嵐之埋起來。

月嵐之耐心地將他們扯下來，「排好隊！」

一個個精致可愛的白發娃娃，乖乖去排隊，排成了五隊，仰著大大的白眼睛，渴望地看著月嵐之。

月嵐之緊緊抿著唇，眸光暗淡：「你們什么都不知道。被你們娘親賣掉之後，你們會被吃掉，以後再也不能見到娘親和爹爹了。」

一個個小孩舉起手。

「可是，現在也見不到娘親！」

「要被娘親，抱起來賣掉！」

「想要和娘親在一起！」

「你們怎么這樣笨！」月嵐之第一次罵孩子，「你爹這樣聰明的男人，怎么會有你們這樣蠢的孩子，你們的娘親也不傻啊！」

孩子們撓撓腦袋，大眼睛長睫毛忽閃忽閃。

「反正，一個都不能少！」月嵐之罵完孩子，又後悔了，他說：「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將你們娘親帶回來，我們一家人在一起，誰都不會少！」

「爹爹說了好多次了！」

「爹爹不准我們見娘親！」

「爹爹今天身上，也沒有娘親的味道，好想好想娘親……」

「爹爹可以帶娘親來玩嗎，不要娘親看到我們，我們還是偷偷看娘親！」

月嵐之：「帶不來了，我和你們娘親吵架了。」

「吵架？」

月嵐之：「我讓她生氣了，她不要理我了。」

靜了一會，孩子們一哄而散。

該舔碗的舔碗，該睡覺的睡覺，屁股朝著月嵐之，誰都不搭理老父親了。

月嵐之：「……」

他郁悶地坐在地上，抓頭發，也不想搭理自己。一會兒，他又打開乾坤袋，亮起靈光，開始做手工，做以後找她議和，用來哄她的禮物。

這一家子，一位父親，五十六個孩子，齊刷刷鐵了心，吊死在春曉這棵歪脖子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