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覓荷把車停在了碼頭,帶著他往前跑,岸上停靠著幾百艘的私人游艇,湛婁狐疑看著往前直竄的女人。
他一直在都在監視井覓荷,但從不知道她來過這種地方。
四米層高的游輪,十叄米寬長,龐然大物,通往游輪的踏板被人封住,還有兩名值班保安。
井覓荷跑了過去,動手解開封住的繩子,在保安還沒開口前說道:「告訴陸廣青,我同意跟他上游輪約會了,讓他現在馬上過來。」
保安迷迷糊糊啊了聲,身後黑著臉的湛婁,血流的渾身死白,用顫抖的手用力捂住胳膊。
他上了甲板就再也撐不住癱了下去,靠著身後船身鐵皮,烈日刺眼往下照,右手每根手指都在滴著血,血的顏­色­被照的愈發濃郁而清晰。
漸漸,他睜不開眼,有種呼吸要被阻斷的錯覺,他作惡一生,怎么會甘心死在這里。
湛婁睜開不斷試圖閉上的眼皮,見到的是井覓荷,站在不遠處他的對面,面無表情瞧著他。
她靠在通往室內的玻璃門上,托著雙臂,支起一條腿,腳尖抵著地面,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她在享受他的痛苦嗎?
明知道之前愛他都是演的,過分的是,他還想讓那些是真的,如果自己死了,井覓荷也會很高興吧。
湛婁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讓她救他,或許這就是報應。
血流的很多,湛婁只剩全力,保持住自己的姿勢不要倒下去,死的太過於難看。
他迎住了光照,無聲乞求著。
井覓荷,吻我吧,臨死前給我一吻,在下地獄之前,讓我體會身置天堂的幸福,這樣我也死而無憾。
湛婁張口說,卻在失血過多的麻痹里,昏昏欲睡。
他不敢說,他還不想死。
「井覓荷!」
陸廣青來了,懷里抱著頭盔,看樣子是一路騎著機車來的。
上了甲板率先聞到一股血味,再往右邊看去,一個即將要死的人,滿身鮮血,刺眼的紅水,玷污了這整潔­干­凈的甲板。
「他是誰?」
井覓荷沒回應,問他:「現在船能開嗎?有人在追殺我,逃到海上就找不到我了,最好直接去加州。」
「能開是能開,但什么人追殺?跟這個人有關系嗎?」
「別問那么多了,我不想死,快點開船。」
「等……」
湛婁眼睛半闔,千斤重般的眼皮一直往下掩合,他太虛弱了,從未見到過如此奄奄一息的他。
「還有個人……」
這樣的湛婁,井覓荷覺得自己一拳能打死十個,無論怎么對他,他都不會反抗,反而還會從嘴里噴出來血。
他要等的人是雷行,兩人分別時,在湛婁身上固定了一枚跟蹤器,來的時間不算長,在湛婁上了游輪的二十分鍾後就找到了他。
「開船吧。」井覓荷不想去摻和那兩個人之間,跟著陸廣青去了駕駛艙。
湛婁能死就死,要是能活,她也絕不會動一根手指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