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他們上了馬車,陸希娘掀簾往後看去,眾人還站在門前望著,不舍得離開。
陸希娘轉身摸了摸袖中羅氏私塞給她的《玉房秘訣》,方才在後院羅氏悄聲與她道:「這冊上內容你細琢磨,比之前那本嫁妝畫要更詳盡許多,夫妻恩愛,這床笫間的事尤為要緊。」
崔氏雖在外間沒進去,卻似早知羅氏與她說什么,拉著她的手道:「香姐兒你這­性­子像你父親,凡事要強,非要在面上爭出個長短來。我本來一直憂心,如今看你這樣果真是穩妥不少,你聽你母親的話定然不會有錯。其他的,我兒也莫擔憂,我跟你母親自會幫你。」
這話聽著跟啞謎差不多,然而陸希娘依稀記得自己那時叄日拜門,崔氏教她孝敬公婆,在夫君面前更要端庄持禮,不可輕浮,旁的半句話也無。
陸希娘再如何看不明白,也能察覺到她們待陸月香跟自己是不同的。
陸月香的父親是府中世子比她小八九月,崔氏親生,聽說當時崔氏為照顧她,未足月生下了哥兒。
她一直以為天下的母親待孩子都如崔氏那般嚴厲,因為她日後要嫁人做當家主母,言行容不得半點差錯。她後來也是這般待崇哥兒,崇哥兒是二房嗣子遲早要自立門戶,她也是盼著他能立起來。
卻不曾想母女之間也能這樣親近,羅氏摟著她在懷里喚她心肝兒,竟連崔氏也是同樣如此。
陸希娘有些難受,懨懨地靠著軟墊,再念及府內早被夷為平地,改種一大片竹林的院子,不又紅了眼。
王崇在一旁瞧見,蹙眉盯著她半晌道:「沒人拘著你,你日後想回來跟府里說聲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