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鵑苗抿著嘴唇，忐忑地抬起頭，卻突然驚呆了。

她心愛的將軍，眸子里並沒有感動和憐惜，反而充滿了冰冷的殺機，他要……殺了她嗎？

「將軍……」

「你們見面的時候，有人看到過你們的臉嗎。」徐瞳淡色的瞳孔緊縮著，如同捕獵的猛虎，定定地看著不遠處的獵物。

「沒、沒有，他把我擄走之後，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周圍很黑，沒有別人！」

「如此甚好……」冰冷的氣息漸漸消弭，監牢反而透出一絲火熱。

白發男人拉起斗篷的帽兜，閃身躲過獄卒，走了出去。

「出來。」徐瞳面色凝滯。

不遠處的陰影里，瘦削的青年面帶笑容，踱步而出。

「將軍，這牢里，是有誰在吸引你嗎，去了如此之久，我都擔心了。」徐知行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卻讓將軍感到背後發冷。

「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怎么會無關呢，將軍莫不是忘記，您默許下官的追求了？還是忘記我們的交易？」徐知行漸漸走進，參差不齊的頭發，在臉頰落下陰翳的影子。

徐瞳對這樣的徐知行，也感到心竅不安，右腳默默向後退了一小步，腳下細碎的冰晶傳來細微的咯吱聲。

「想逃嗎？還是，你怕我？」徐知行站在男人面前，兩人的距離，不到一厘米，青年的呼吸被寒冷的溫度化成白色的霧氣，落在徐瞳脆弱的頸項上。

「我為何要怕你，只是覺得你的做法，不和我的心意罷了。」

「為什么不和心意呢？是太喜歡那個蠢女人了嗎？」徐知行抬起手，想要撫摸將軍蒼白的皮膚，卻被躲開了。

「我默許你的追求，不等於我一定會喜歡你，不要弄錯了。之所以同意你的交易，也只是為了……我的少爺。我喜歡誰，不喜歡誰，你沒有權力干涉。」徐瞳再次後退，距離遠些，窒息的感覺弱化了。

「那，你為什么要殺了她呢？」徐知行隨著徐瞳的步伐前進了一步，身體貼上了將軍的。

離開監牢之前，徐瞳用斗氣震碎了鵑苗全身經脈！不出一刻，獄卒就會發現少女的屍體！

「我只是不希望，因為你的愚蠢而造成交易作廢。」

「你死了，我自然不可能一個人去尋找讓少爺活過來的線索。」

「比起少爺，鵑苗雖然重要，但也不是不能犧牲。」

……

「呵呵，我們兩個究竟誰更冷血呢。」徐知行突然嗤地笑出聲來。

兩人不遠處的監牢內，混亂的吵鬧聲傳了出來……

「既然如此，將軍應該不在乎我幫忙毀屍滅跡咯。」青年的笑容，有些不懷好意。

淡淡的火光，從牢獄深處升起，帶起黑色的濃煙，獄卒和囚犯們驚恐的叫聲和狂罵，吵雜不堪，但這聲音不會響得太久的，因為，監牢那厚度足有十幾米的厚實的閘門，正在漸漸落下。

「不難過嗎？里面的獄卒，也是冥虎軍的人呢。」徐知行抱著雙臂，微微歪了下頭，神情玩味。

「我加入大皇子勢力，統領冥虎軍，無非是為少爺復仇。沒有復仇，他們的生命對我毫無意義。」徐瞳冷淡地說。

「哦？將軍可要退出冥虎軍，隨我浪跡天涯？」青年開了個玩笑。

「你的目的，是消滅吳天龍，還是幫助大皇子……雖然復仇已經不怎么重要了，但吳天龍害死少爺是事實，我絕不會放過他。我們兩個，暫時恐怕還不能離開正王的勢力。」徐瞳拉了拉有些下滑的兜帽，「該走了。」

「真絕情！」徐知行摸了摸下巴，看著遠去的男人，背影融入冰雪之中。

「主人，您的靈魂波動，在變異。」天使拉斐爾突然出聲道。

「嗯？」

「您的靈魂波動，在無限靠近加百列的宿主。」拉斐爾無機質的聲音，與系統的機械聲一般無二，沒有任何主觀的色彩。

「馬克？！」

實際上，徐知行無論從作為，還是性格，都在逐漸地轉變，從溫和無爭的君子，變成狠毒算計的笑面虎。就好像……

青年的腦海中，浮現出科技劇情世界的景象，還有朦朧中的黑色教堂！

懸掛著巨大十字架，被強光投射出畸形的黑色十字。教堂四角懸掛的天使像，扭曲恐怖的面容，和痙攣的肉色軀~體……

「他該不會，對我下了什么暗手！」徐知行驚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