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鵑苗啊鵑苗，你的屍體，要毀得干凈些我才能放心呢。」

少女所在的囚室，徐知行早已打探過，輕車熟路地直接走了過去，沿途的屍體，也還有一息氣息的幸存者，他都掠了過去，連余光都吝嗇。

不出幾步，青年站定，眼神卻變得莫測。

「阿瞳呀，你當真是讓我說什么好呢。」徐知行面前的牢房里，確實有一具被燒得焦黑的屍體，皮膚已經完全談話，四肢曲起，身上的衣物和首飾，也被燒化，和身體黏在一塊。然而，這具屍體，卻有些不太協調。

請問，一個二八少女的身體，如果被燒得碳化，會有一米七八的身高嗎？！再者，這具屍體的主人，早在大火之前，就已經死了，否則，皮膚皸裂處之下，也不會有那么多濃水和異味。更何況，這是個男人的屍體，套著女裝罷了。

「怪不得，你要離開，真正的鵑苗，應該在你的空間戒指里吧，我的好將軍，你這是想做什么呢？威脅我？還是憐憫她？」徐知行輕輕地笑著，聲音被士兵的號子，和傷者的慘叫掩蓋。

冰川城外，騎著幽冥白虎王的徐瞳，將背上的包裹遞給面前的少女。

「鵑苗姑娘，里面有十枚金幣，還有三十零碎銀幣，尋個安全的地方安家吧。」

少女放開咬得發白的唇，眼神幽怨，「將軍，您和阿苗一起走好不好，我們不打仗了，找個世外桃源，你種田，我織布，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

男人搖搖頭，風霜飄落在一頭白發之中，細碎的冰晶雕飾著他的眉眼，冷厲而堅定。「若徐瞳今生恩仇均了，仍活於世上，定去尋姑娘。」

「好。」鵑苗噗嗤一笑，眸中淚珠卻落了下來。世事無常，有幾個投軍的漢子能活著回來呢，這不過是個念想。「鵑苗記得了，將軍可別忘了阿苗啊！」

沉重的包袱落在背上，少女不怎么熟練地爬上馴養的魔獸，一鞭抽在獸背上。地面的冰雪，被四只蹄子揮舞得如同煙塵，紛紛揚揚地四處飛去。

「抱歉……」

高空之上，「天使」拍打著巨大的白色羽翼，像看著胡鬧孩童似地，凝視著地面上的將軍。徐知行的防護服，加上體內拉斐爾的能力，讓隱形飛翔成為了可能。

「拉斐爾，你覺得，以徐知行的性格，會殺了鵑苗，還是會放她離開呢。」

「主人，您會很難抉擇，但最終結果，一定是殺死她。」

「我覺得也是啊。」徐知行拍了拍翅膀，寒冷的冰風帶著青年跟上了地面奔馳的「馬車」。

俗話說得好，斬草除根。既然已經得罪了這個小姑娘，總不能把後患留下。今日已經看到將軍對她的在乎，他日就有可能敵人用鵑苗威脅冥虎軍的修羅將軍。

為了主線任務，也為了阿瞳，鵑苗必須死！

收攏了白色雙翼，徐知行如同炮彈般倏然落下，砸在車廂之上。

轟——

「啊！」車廂四分五裂，拉車的魔獸也被突襲驚得撒蹄就跑，留下一地殘骸。

被幸運之神眷顧，鵑苗只是被沖擊力掃到，抱著車廂里的幾塊木頭飛了出去，摔在寒冷的地面上，背後的包袱也扯開了，金幣銀幣灑在周圍，還有姑娘家的小衣，變成無數片碎步，花兒似的飄落下來。

「是你！」少女瞪大了眼睛，手足並用，驚惶地向後爬去。

「是我。」青年背後充滿力量與美感的翅膀，漸漸鑽入體內，似乎有點癢似的，修長的手指摸上肩膀，按了按，傳來骨頭摩擦那種咯崩咯崩的怪聲。

「我、我……你放過我，我的錢都給你，我什么都不要了。將軍說，他們都以為我死在牢里，不會有人再來找我了！」鵑苗瘦小的身體被徐知行的影子籠罩。

「不行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有人發現將軍做的手腳了呢？鵑苗姑娘啊，既然你這么愛將軍，不如，就用你的命再幫將軍一次吧。」徐知行笑眯眯地說，這張臉俊逸溫柔，在癱軟的少女眼中，卻不吝於猙獰的厲鬼。

「不要！不要！」少女瘋狂地搖頭，她只是個裁縫啊！爹！娘！救救女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