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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凱斯菲擺手道，「不過你也無需驚訝，我即沒有對你使用任何魔法，也沒采取什么別的特殊方式，這只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太婆的猜測而已。人活的時間長了，總是會有些特別的感覺，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了。」

「人生的閱歷嗎……」里奧下意識的小聲嘀咕道。

這樣的動靜當然瞞不過凱斯菲的耳朵，老婦人贊賞的看了里一眼，說道：「這個說法非常正確，我也非常喜歡。那么接下來我要繼續問你，在你看來，人的本質是什么，或者說，生活的本質什么？」

「看樣子還真是討論人生啊，這難道是心理醫生的另一種形式？」里奧心中好笑，臉上卻不敢有任何表情，而是在稍稍思索了片刻後，說道；「女士，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您也知道，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凱斯菲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說道：「那你聽我來說，看看你是不是覺得有道理。在我這個老家伙看來，既然我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那么最最重要的，肯定是保證這個獨立個人的存在和延續，然後才可能去做別的事情。即便是擁有信仰的神職人員，也同樣如此。」

聽她這么說，里奧不由想起了老牧師克里斯和約翰，皺起眉頭道：「這么說不對吧，難道神職人員不應該以神的榮光為最重要的事情嗎？為此，他們肯定可以毫不猶豫地放棄生命吧。」

凱斯菲沒去在意里奧的質疑，溫和的笑道：「道理上和外表上確實大抵如此，但你是不是忘了神職人員的在死亡之後可能獲得的獎勵？」

里奧忽然反應過來，沉吟道：「您的意思是……為神付出生命後，在神域位面成為英靈？」

「一點沒錯。我敢保證，如果諸神教義中都把這一條刪除，他們的信徒量肯定要大大折扣，虔信徒也會所剩無幾。」凱斯菲的聲音毫無波瀾，似乎是在述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信徒向神付出崇拜。神賜賜予信徒神術、信念和希望，雖然這事情被披上了信仰的外衣，但實際上呢，只不過是共贏的交換罷了。」

「孩子。你必須清楚，人的本性是自私自利的，這不是錯，這是我們與生俱來的，沒有人能否認。」

「您的意思是……」剛剛覺得明白了一些對方想法的里奧。忽然又迷茫起來，

難道凱斯菲不是要對自己進行心理調節，而是要進行一堂人性剖析？

「當然，自私自利這個說法可能有些難聽，我也可以更換另外一個說法，比如利己性。同時，我也並不是想要攻擊我們的本性，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付出與擁有，這才是我們的人生。魔法也是同樣的道理。」凱斯菲耐心的解釋道。

「付出與擁有……」里奧默默的點了點頭，認同了對方的說法。

不過凱斯菲顯然還沒有說完，因為她感覺得出，里奧並沒有真正了解這句話的含義，所以便再度拋出了一個問題：「你知道，什么是困擾我始終無法停留在聖域，卻無法真正突破到傳奇的阻礙嗎？」

聽到這個問題，里奧的瞳孔猛然一縮。如果說他現在有什么遠大的理想，那么成就傳奇境界，肯定是最重要的一個。而剛剛的人生哲理可以不必太過在意。但是關系到聖域乃至傳奇境界的事情，卻不能不上心！

這種程度的任何信息都極為寶貴，而且不是花錢就能買得到的。因為這很可能涉及到一名法師的核心規則，沒有人願意去輕易暴露。更何況。就算寫成了書籍，那么高深的東西，一般人也是沒法看得懂的。

不過如果一名聖域法師願意當面講解，情況肯定又大為不同！

里奧剛剛想要回答自己不清楚對方的阻礙，忽然又聯系起之前的一系列的談話，脫口而出道：「不會是交換吧。這……是一種規則？」

「規則談不上，但我用了幾百年才逐漸明白這個道理。孩子，你和我很像，擁有很好的天賦，年紀輕輕就獲得了不錯的等級，也很自然的會認為，這一切都是應得的。」凱斯菲目光慈和的看著里奧，「當然，這個情況僅僅是來自於我個人，或許對你並不適用，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從中得到一些借鑒。」

…………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凱斯菲沒有和里奧談論任何有關魔法的事情，只是如同聊天一般，分析著一名法師該有的人生經歷。

然而當里奧離開船長室，他的心中卻早已經被喜悅所填滿。剛剛聊天的內容太寶貴了，其寶貴程度遠遠超過了任何的魔法知識。

誠如凱斯菲所言，里奧的晉升速度遠超旁人，魔法上的提升雖然遇到過挫折，可相比於其他同學，仍然稱得上一帆風順。這樣的經歷也讓里奧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對魔法，對生活，甚至是對自身生命的感悟。

根據凱斯菲的講述，這種感悟在前期看不出什么重要的作用，可一旦進入到高級、聖域，乃至於傳奇，其重要性就愈發的凸顯出來。

感悟自身的同時，才有可能去感悟規則，這個東西別人沒法教導，只能完全依靠自身。

哪怕一名法師學識淵博，能夠改良許許多多的魔法，但很可能總其一生，卻也沒法發明出任何一個群新的魔法。這就是感悟，它同樣需要積累，可又不同於普普通通的知識積累，它更像是前世古代人們所追求的天人合一。

這里的天，自然指的不是所謂的神祇，而是規則，天人合一的具體表現則在規則與人的關系上。

按照里奧的理解，人和規則並非是一種主體與對象的關系，它們應該是處在一種部分與整體、扭曲與原貌或為學之初與最高境界的關系之中。

只是這個問題實在太深奧了，以里奧目前的能力和見識，當然沒法深入探索。不過有了這個起點，里奧忽然覺得自己的面前打開了一閃全新的大門，如果進入其中，不斷的發現。也許傳奇境界真的不只是一個夢想！

帶著這樣的希望，里奧回到了船艙。

不知道是因為昨天戰斗的緣故，還是因為已經習慣了，總之桑德斯和西伯頓兩人的暈船症狀都得到了大幅度的緩解。

見到里奧回來。桑德斯急忙問道：「凱斯菲女士找你干什么？」

「沒干什么，我們只是聊了一會。」里奧微笑著回答道。

「聊了一會？」西伯頓表示懷疑，「真的只是聊了一會？凱斯菲女士真的沒有教導你什么厲害的魔法技巧？」

里奧人很的搖頭道：「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