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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斯菲也有著同樣的疑惑，便問道：「那孩子以前殺過不少人？」

這句話說的輕描淡寫，仿佛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對於蓋亞世界的人們來說，強者殺死弱者，沒有什么道理好講。法律這種東西雖然存在，但往往只能用來約束普通人。而當一個人成為一名法師後，就等於擁有了特權，只要不再大庭廣眾之下隨意殺人，就沒有哪個笨蛋會來多管閑事。

然而無論怎么講，殺人終究不是一件好事情，看著那一地的屍體，濺射四處的鮮血，以及面無表情的里奧，西里曼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誠然，在學院的選拔賽中，學生們都擊殺了許多反抗的蛛魔和蛾人。但那些東西雖然有智慧，在學生們的眼中卻更像是怪物，所以並

不會造成多少的心理負擔。

而眼下的情況又大不相同，西里曼已經很大年級了，他還是清楚的記得，當初自己第一次使用「風刃術」殺死一個人後的感覺。

在鋒利的風刃切割下，那個人渾身上下全是傷口，尤其脖子上，鮮血像噴泉一樣，噴射了好幾米遠，甚至噴到了自己的臉上。

那股溫熱的感覺簡直太可怕了，仿佛天地間都彌漫了血色，空氣中也充滿血腥氣味，腦海中一片恐慌，胃里也翻江倒海。

最可怕的是在夜晚，那個人臨死前的猙獰面孔像是不散的冤魂，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糾纏不休。一直過了半個月，這種感覺才漸漸消退。

而讓西里曼對殺人徹底的不再恐懼，則是在冒險了整整一年之後，這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

從現在里奧所表現的狀況來看，他對於殺人這種事情已經完全沒有了畏懼感，這只能說明。他早就經歷了這種事情，並且不只一次，而是習以為然。

事實和西里曼猜測的一樣，在穿越之前，在那個人的生命安全受到嚴格保護的世界，里奧就曾經一口氣殺了十一個人。

他確實沒有畏懼感，也沒有罪惡感。他很清楚，這些海盜每一個手上都有著許多條人命，自己殺得越多，航道上的商隊就越安全。

…………

陪同在凱斯菲身邊的多恩角副理事長希丁克說道：「看樣子。這孩子肯定經歷過不少可怕的事情。女士，如果您需要，我可以通過魔理會的渠道查詢。他是正規通過魔法聯考進入魔法學院的，我們這里應該有詳細的信息。」

「不必了，每個人都有過去，無須深究。」凱斯菲搖了搖頭，目光向遠方放去，落在了海盜船隊的旗艦上。

在那里，一名帶著眼罩的男子正凶神惡煞的望著美麗號。正是海盜頭子「黑眼」。

雖然這個家伙自稱為黑眼，但實際上他殘余的那一只眼睛是墨綠色的。不過他的頭發和皮膚到都是黑色，雄壯的肌肉更是幾乎要將身上的皮甲撐開。

在黑眼罪惡的一生中，曾經許多次遭遇到法師。有時候取勝，有時候失敗，所以對於這個職業，他是比較了解的。法師們的魔法確實威力非凡且神秘莫測。但他們的身軀卻脆弱無比，只要能夠破開防御魔法，就會變得毫無辦法。只需要拿著武器在肚子上輕輕一劃……

「嘩啦啦！」

鮮血、內臟、腸子都會噴涌出來，迅速死掉。

可是剛剛，一個黑色頭發的小子引起了他的注意。短短十多秒鍾，七名手下就悉數喪命，而更讓黑眼驚訝的是，最後那個小子竟然用劍捅死了一個，用拳頭砸死了一個。

在7級強者黑眼看來，那劍技和拳法實在乏善可陳，唯獨力量大的驚人，這也讓他產生了不少的興趣。

而眼下，那個小子在甲板上四處游走，襲殺登船成功的手下，觀察著一小會工夫，就又有五六人喪命在了他的手中。

對於這些最低級的海盜，死多少黑眼都不會心疼。讓他感覺到不爽的是，在那個小子的帶動下，其他原本亂糟糟的年輕法師竟然鎮定下來，紛紛以幾人為單位，各自選擇了位置不斷的功績繩索上的攀爬著的海盜。

再加上魔法可以鎖定，准確性比弓箭要高不少，一時間將海盜們的攻擊抵擋了下來，不少准備好了要登船的海盜，都露出了畏懼的神情，士氣下降了許多。

「他是這些人的頭？」黑眼不自覺的發出了這樣的猜測，手也摸在了劍柄上。

「老大，不怎么好對付啊！」一個瘦高的如同麻稈的海盜點頭哈腰的說道。

黑眼咧嘴一笑，冷聲道：「不好對付？這片大海，有我黑眼不好對付的家伙？」麻稈趕忙諂媚道：「那是，那是，老大您可是注定要成為海盜王的人！」

「知道就好！」黑眼四下巡視一番，猛然踏前幾步，一劍將一名稍有遲疑的海盜砍成了兩半，「繼續攻擊！誰他媽的敢停下來，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一眾海盜頓時嚇壞了，急忙往繩索上爬去。

在他們心中，黑眼就是最可怕的存在，被魔法擊中掉到海里，還有機會活下來，可惹怒了黑眼，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黑眼這才露出滿意的神情，轉頭對身邊一名垂著頭看不清面孔的矮個子男人說道；「毒牙，去吧，把那個小子的腦袋給我拿過來，你知道我指的是誰。」

名叫毒牙的人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回答道；「當然，您會如願，那么我呢？」

說著，他還伸出舌頭在嘴唇上舔了舔。不過奇怪的是，他的舌頭比人類的舌頭要長得多也細得多，在最尖的部位，竟然還分成了兩叉，十分的可怕。

即便強悍殘暴如黑眼，對於毒牙也是十分的忌憚，略一沉吟後，終於還是點頭道；「你可以吞噬他，但是只有這一次。」

「是的。只有這一次。」毒牙咧嘴笑了笑，顯露出一排排動物般的利齒。

緊接著，他的氣息驟然收斂，整個人也憑空消失不見。

不過這種程度的漸隱對於西里曼來說並不算什么，只要他想，就能夠發現出准確的蹤跡。現在，那個家伙的目標雖然不是很明確，但從他跨越海盜船的角度來看，有相當的大的可能是沖著里奧去的。

不假思索的，西里曼就要施放魔法進行阻止。要知道里奧可是學院中最有潛力的學生。如果讓他在這里受到什么損傷，或者是影響到洛丹倫大賽，回去自己院長非要拆了自己。

可就在這時候，凱斯菲女士卻忽然咳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