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的頭腫脹得厲害，近似於圓形，看不出面部輪廓，大部分頭發脫落了，有一塊塊不規則的潰爛分布於腦袋各處，有些地方還掛著一些青苔。

屍體的指甲很長，其中最長的一只約有十厘米，最短的也有四厘米多，普通人誰也不會讓指甲弄成這樣，很顯然是死後才長出來的。

真惡心，就算是有陰眼、見多識廣的唐演也感覺難受。

老k駕船緩緩駛向爺爺所指的位置，那邊同樣有霧，只是淡一些，沒有把水面安全遮掩住，依稀可以看到混濁的水和漂浮於其中的垃圾。

這層怪異的霧已經是每個人心里最忌憚和恐懼的東西，沒人知道它為何出現，強哥在水上討生活十年，生平僅見這么一次。

大熊問為什么不可以白天來尋覓屍體，爺爺回答說夜間陰氣濃郁，便於發覺木頭屍體的方位，白天沒有這個便利。

老k指著右前方五十幾米處的一個旋渦說：「如果是太小的船，駛到旋流正中可能會被吸住無法離開，甚至有可能弄得翻船。」

唐演：「如果是人遇到這樣的旋渦，有希望擺脫嗎？」

老k：「若是人被吸住的話，差不多就算是死定了，除非發生奇跡。」

唐演問：「小船會被吸進發電機葉輪所在的水道內嗎？」

老k：「不會，沒這么厲害，因為距離太遠，如果遇到開大閘泄洪的時候倒是有可能，最近不會放水，倒也不用擔心。」

那旋渦時隱時現，有時消失了，過一會在另一處出現，把許多垃圾

來到指點位置停下，唐演再次威脅利誘，最終成功逼迫小蒼蠅抱著石塊沉下水下。

強哥蹲在船頭，挾著煙的手指顫抖得厲害，由於緊張和驚恐而說不出話來。

大熊站在絞盤前，控制著繩索慢慢往下放。

出乎預料的一幕顯現，繩索的顏色變了，曾經泡在過水里的那一段全都放完了，卻仍然繼續放繩子。

唐演問：「這里水很深嗎？」

大熊：「按說不算很深啊，真奇怪，已經放了一百二十米了，那位奇怪的年青人仍在繼續下沉。」

老k說：「再放十米，如果還沒到底，就把他拉上來。」

大熊：「剩下的繩索已經沒有十米了。」

在絞盤上的繩索還有一點點的時候，小蒼蠅終於沉到底了。

強哥說：「希望能夠找到木頭的屍體，這樣的話，對於家屬也算有了一個交待。」

唐演心想，死在哪里其實都是死，能否找到屍體其實並不怎么重要，關鍵是魂魄，需要拯救和超度對象永遠是靈魂，如果能夠找到木頭的鬼魂，將其帶走，送往地府，避免在此當替死鬼，這才是最有意義的工作。

但是他至今沒看到一只在水面上游盪的鬼，甚至不知道木頭在哪里。

身為鬼師，也不一定能夠看見所有的孤魂野鬼，但是在這樣一片陰氣極濃的地方居然連一只鬼都沒發現確實是件不可思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