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你不會喜歡男鬼吧？」

周六早晨，唐演睡到九點半，然後被養的小鬼叫醒。

小鬼高聲唱歌，就像一個忠於職守的鬧鍾：「天上雲追月，地上風拂柳，阿哥阿妹……。」

這是真正的鬼哭狼嚎，異常刺耳，仿佛殺豬。

唐演氣惱地睜開眼睛，因為美夢被打斷了，在剛才的夢境當中，他與李天師共浴愛河，為所欲為，嗨到不像話。

幸福還未到達頂峰，卻已經結束，難免讓人生氣。

他對著小鬼大吼：「閉嘴，別唱了，天底下再也沒有這么難聽的歌。」

臉色灰青的小鬼停止了歌唱，有氣無力地說：「是你昨夜說過，讓我在九點叫醒你，現在已經九點半。」

唐演：「難道你就不能用其它的辦法，比如念一首古詩，聲情並茂地背誦一段偉人語錄，或者吹口哨。」

小鬼：「下次請事先提出要求。」

唐演看手機上的時間，發覺晚了半個鍾頭。

看來鬼是靠不住滴，沒辦法，以後還是別偷懶，用手機鬧鍾功能比較可靠。

臉色灰青的小鬼鑽回到壇子里待著，他簡單洗漱一下之後沖出門去，跑出巷口，沖到相鄰的大街上等待公交車。

他沒有像許多人那樣騎助力車，因為這種交通工具固然方便而廉價，但是卻很危險，較為熟悉的鬼顧客當中就有許多位在騎乘助力車的時候與汽車發生碰撞而喪生，而他自己還有二十二歲大限，更是堅決不可以。

相對而言，塊頭巨大的公交車相對安全許多，雖然偶有聽說火災之類，但是發生的概率貌似極低。

就目前情況看，乘坐公交車最大的危險來自於那些膽大妄為的扒手，其中有些賊的技巧很差勁，簡直就是搶劫而並非盜竊，在經常乘坐的幾路車上，有幾位賊的面孔都看得熟了，這讓他時常感覺到不可思議，弄不明白為什么這幫混蛋至今還沒有被送去坐牢？

總之，這是個復雜和危險的時代，尤其對於一位不怎么成功的人士而言。

終於趕到與小鳳約定的會面地點，卻已經遲了二十多分鍾。

小鳳站在路邊，若無其事地吃東西，左手拿著一只跟枕頭差不多大的饅頭，右手捏著一小包榨菜絲。

她依舊穿了一件寬大的上衣，還有一條同樣寬松的褲子。

他走過去，微笑著對她說抱歉遲到了。

「沒事，我也剛到，只等了十幾分鍾，連早餐都沒吃完。」她說。

他：「你從前的工作地點在哪里？」

她：「離這不遠，步行十五分鍾即可到達。」

他：「你的情況沒有變化吧？」

她沮喪地說：「前天夜間睡覺醒來，發現右側大腿上長出了許多肉芽，我數了一下，有八十幾只，不痛不癢的，只是看著令人生氣。」

他：「怎么會這樣？」

她：「我琢磨著，也許背上那張由肉芽構成的怪臉感知到我在設法對付它，所以故意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