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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慧這一番話，在領導面前，雖然做一個「仰仗」，右一個「幫忙」，但核心意思，就是我張福德才有資格當村長，張貴陽還是一旁歇著老老實實當村民的好。而張貴陽如果現在不在領導面前表現自己，以後肯定更不會有機會；但若是讓他現在說出自己的野心，之前剛從局子里出來的劣跡，又會被馬上呈現在這些領導面前。

我不由感嘆，張慧還真是導演出一番好戲。

張貴陽僅僅閉著嘴巴，仿佛在忍耐什么一般，過了好半天，才點頭示意，朝張慧敬了杯酒。這下子，就算他沒說什么，旁邊幾位領導也面面相覷，多半是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反而朝我笑了笑。

這下倒是我二張和尚摸不著頭腦，明明是他們提拔我上來的，怎么看底下有人想給我制造麻煩，反而一副欣慰的樣子？

想不通緣由，一頓飯也吃得不痛快，含含糊糊地過完幾輪酒，也到深夜了。

就在我准備離開的時候，被鄭書記叫到旁邊的小房間里去。

我正覺得奇怪，而鄭書記也沒等我反應，便在我耳邊耳語了一番，讓我恍然大悟。

之後便是各回各家，因為時間不早，所以張慧幫我和張貴陽分開安排了住處。直到回房間的時候，張貴陽剛才一臉憤憤不平，好像才平息。而他的房間剛好在我樓上，我准備先從電梯中出來，和他告別的時候，張貴陽忽然跟了出來。

「村長，我有話要說。」

這絕對奇怪，張貴陽對我不滿已經擺到明面上了，所以他此刻叫我村長，實在難得。

我將手交叉在胸前，長嘆一口氣：「有什么話，如果是抱怨和不滿，不用再說了，我已經充分知道了。」

「不是，我要說的是，你的村長位置，我暫時不會給你找麻煩。」

這話讓人不禁挑眉，哪有不給人找麻煩還公告一下的？這老家伙的腦回路果然奇怪。

張貴陽看著我，認真的說道：「看得出，那些領導很信任你，就算我或者其他人在低下亂搞小動作，只要上面的人心思不變，都是白搭。」

「你能認清這一點，很好。」我無所謂地點點頭，反正這家伙如果再給我找麻煩，我也能應付，就是比較費時費力罷了。

「但是你要答應，要真心實意為村子里謀利益，不要成為洪八那樣的村長。若是那樣，倒還不如我來當。」

對著說大話的張貴陽，我忍不住搖搖頭，不過這也算是他暫時認可了我的地位，雖然並不代表我相信他，但少一個找麻煩的，總是省力。

告別張貴陽一臉慷慨激昂的陳詞，我回到房間，長長舒一口氣，想到自己為一個老男人浪費一整天，就憋屈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