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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姑父，小光，小芳，你們來啦」

就在鄭文夏在堂屋里擺開了桌椅，鄭美琳端過來色香味俱佳的美味佳餚的時候，鄭敏從院子里打牌回來了。

「怎么耍到現在才回來，不知道姑姑他們要來呀，還不去幫忙拿碗筷，還要我請你不成」鄭文夏對於楊學光這個當了鎮里大官的外甥的拜年很是高興，但是，對於兒子的不成器心里免不了要呼喝一番。

「小光，你坐，一會兒再跟你說話，我去拿碗筷」鄭敏也知道爸爸正在氣頭上，自認不敢等閑視之，慌忙沖向廚房。

「舅舅，年輕人嘛，過年了總要娛樂一下的，總不能跟老人家一樣圍著火爐子吹吹牛就是一天吧」楊學光呵呵笑道。

「小光，你就不用幫他說話了，這兔崽子要有你一成的出息，舅舅也不用操心了本來想年後讓他跟著去嶺南打工的，他不去找同學朋友打聽情況，就知道跟人家打牌耍」鄭文夏說起兒子的不成器，就有點郁悶。

「光兒，你那同學不是生意做得很大嘛，讓他幫幫你表哥吧，你也就這么一個表哥，總不能看著他在家里耍起吧？」鄭秀蓮對於早上離開的郎有利很有印象，這家伙一出手紅包就是兩千的人，生意肯定做得大，帶個把人肯定是很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大哥一直都對她很好，能幫一把大哥的自然要幫一把

楊學光一愣，想不到母親對郎有利印象這么深刻，但是，他能告訴母親說郎有利走的是偏門么，錢是來得快，但是行走於國境線之間，搞不好就是吃花生米（子彈）的結局，怎么可能讓表哥跟著去冒險？

「媽媽，你放心吧，年後我找人把表哥弄去一建當個學徒吧，學砌牆，以後也能有個養活自己的手藝」楊學光心里嘆息一聲，腦海里閃過秦浩的身影，少不得要去麻煩這個熱情的大哥一趟了

正好也要他幫忙跑一下家里開個石礦場的事兒，本來他想讓表哥鄭敏去幫忙的，後來一想，這個事兒還不知道幾時能辦好，讓他去學門手藝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感情好，小光，那就麻煩你了呀」鄭文夏大喜過望，兒子去嶺南打工，他雖然有心卻也知道路子不好走，賺錢的都是些有文化有知識的，做苦力的也賺不了多少錢，比起進一建築公司當個學徒，以後就算轉不了正，也有門手藝在身，不用擔心餓肚子

「舅舅，你說的什么話呢，你是我舅舅，他是我哥呢」楊學光呵呵一笑，抬手將手里的煙頭扔進火爐子里，一絲火星旋即冒了出來

「學光，那我呢？」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來，楊學光抬頭一看，卻是鄭美琳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她的臉是曬多了太陽的小麥膚色，瓜子臉，天然的柳葉眉，不施粉黛卻有著最濃郁的鄉土清純。

記得小時候，她最喜歡讓自己叫她姐姐了，今天怎么突然不叫自己小光了，楊學光來不及思考這些，總不能什么事情都要找秦浩幫忙吧。

「表姐，你就不用著急，在家里等著吧，有機會我就幫你找熟人問一問吧，嶺南那邊還是不要去了，女孩子家出門在外一旦出了什么事兒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

「哦」鄭美琳輕輕地應了一聲，低垂著腦袋，下巴幾乎都要觸到豐滿而提拔的胸部去了

「爸，什么事情這么高興呀？」鄭敏拿著碗筷走了過來，很快地擺放好，又從家里的酒壇里舀了幾斤米酒出來，他知道楊學光這小家伙從小就是喜歡喝酒的，少時爸爸只是把筷子沾了一點酒讓他嘗一嘗，好家伙，立即就喜歡上了

「剛才小光說，找人把你弄到一建去學砌牆，以後也好有一門吃飯的手藝呀」鄭文夏老懷大慰，兒子的事情不用操心了真是喝酒都暢快多了，本來擔心他跟著村里那些年輕人一天到晚打架斗毆學壞了，如今有個正經的營生，這些就自然不是問題了

「真的呀，那正好，不用去嶺南了，狗子他們說一天上班十二個小時，有時候還要加班到晚上一兩點，一個月也才那么幾百塊錢，多累呀」

楊學光一愣，這個表哥還真是個人才呀

這一頓午飯，因為楊學光的一句話，氣氛變得分外的熱烈起來，鄭文夏也沒有想到外甥如今的能量居然有如此大，一建可是縣里有名的建築企業，能進去做個學徒工，哪怕不能轉正，也能有一門好手藝，到時候等到外甥的官升了，自然會有人把兒子轉正的，都不用外甥說話

這一點，他甚至看得比楊學光更透徹就好像錢小寶找鄭才借錢，都不用錢書記出馬，鄭才就會主動找上門去

一家人吃喝得都很高興，一餐飯從中午吃到晚上，菜冷了又熱一熱，順道還讓鄭美琳做了幾道新鮮菜，出乎楊學光的預料之外，表姐居然燒得一手好菜

楊明遠也喝得興起，這么些年他娶了鄭秀梅之後，在她這娘家一直都很自卑，因為他賺不到錢，鄭文夏是看在他老實巴交的份上才同意把妹子嫁給他的，如今，兒子倒是給他爭氣了，不僅是這里，就在枯塘村里也是如此

一碗米酒喝下肚，楊明遠不禁有些感謝起二十多年前的那個人販子來

「爸，少喝點，再喝你就要醉了」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來，感覺到手里的碗被奪了去，楊明遠知道是兒子在說話，不由得咧嘴一笑：「沒事兒，咱們農村的米酒再多不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