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秀芳一愣，愕然地抬起頭，她心里無比清楚王娟的心思，此刻王娟的心里只怕恨不得楊學光立即身敗名裂，嘴上卻是說得這么冠冕堂皇，聽到最後一句話，她才明白王娟的心思，臉上就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笑容來。

蔣傑是金洋縣城關鎮的鎮長，蔣傑並不是她的表弟，兩個人不過是同一個村子里的人，當初不過是走了她的門路，從市政府辦公室下放金洋才得了一個鎮長的實職而已。

「書記，這小子在金陽縣縣委所在的城關鎮當鎮長。能力普通，也沒干什么什么大事情，渾渾噩噩地過日子而已！」

蔣秀芳呵呵一笑，她立即就明白了王娟的用意，幫著王娟出出主意，敲一敲邊鼓還行，真要她自己挺身而出跟楊學光死磕。這種傻事，她可不干，誰不知道楊學光在雍州的威望現在如日中天。又深得省委領導的賞識，要不是楊學光搞的那一套讓她斷了財路，她說不定真的會考慮改換門庭。投入楊學光的麾下。

古人都說了千里做官只為財嘛！

王娟自然明白了蔣秀芳的心思，心里隱約有些不快，這個蔣秀芳有好處了就第一個沖上來，該她出點力氣了就開始往後退了，眉頭一皺：「老蔣，你這么說話就不對了，蔣傑若是個無能之輩的話，當初你怎么會力主讓他下金洋，我可記得當時市政府可是有不少優秀的同志都搶著要下基層呢！」

這話說得就有點不客氣的味道了，言外之意就是該不是你蔣秀芳收了人家什么好處才將蔣傑放到金洋去的吧？

蔣秀芳自然也聽出了王娟心里的不喜之意。她的確是收了蔣傑八萬塊錢，才幫蔣傑在王娟面前說好話，蔣傑也才能從市政府那么多人員中脫穎而出，如若是平調的話，的確很少有人願意去金陽縣。不過，從普通科員到副鎮長的話，肯定有大把人願意下去。

當初，王娟來雍州的時候，勢單力薄，對她蔣秀芳的態度多溫和呀。現如今王娟手里兵精將勇，可以舍棄的棋子多了去了，想起被市紀委雙軌的古有光，蔣秀芳的心頭一寒，立即陪著笑臉到：「書記，我是怕這小子毛手毛腳地壞了您的大事呢，你如果不怕那小子壞你的事兒，這個周末我讓他回市里一趟！」

王娟見蔣秀芳服軟，也就不過分地逼迫她，搖搖頭：「金洋那邊能有什么大事，不過讓他在那邊敲敲邊鼓而已，楊學光只怕也不會將主要精力都放在金洋的，邊角之地而已！」

蔣秀芳一愣：「書記，那您說楊學光的主要精力會在哪里？」

「南山！」王娟眉頭一皺，慢慢地吐出幾個字來。

雍州市政府大院，市長辦公室。

市教育局長李衛正在匯報工作，雍州的教育工作素來不受重視，魯中秋時代如此，王娟時代也是如此，當李衛接到電話讓他來市政府匯報工作的時候，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向陳明飛詢問了，這才相信真的是市長召見，慌忙准備了材料，直奔市長辦公室。

「老李，教育工作很重要，說到大處呢，關系到祖國的未來，民族的希望，一定要重視起來，不能把重視教育只停留在口頭上！」

楊學光心里嘆息一聲：「我知道，因為經濟原因，市里的教育工作落後了這么多年，現在想著一口吃成個胖子也不現實，也只能一步一步來！」

「市長，這不怨您，歷史原因，歷史原因！」李衛憨厚一笑，這本來就不關楊學光的事情，楊學光之前分管的是農業工作，又不是分管教育工作，只要今後市領導重視起來就夠了。

「不是呀，百年大計，教育為本可不是用來喊口號的呀！」楊學光搖搖頭，沒有跟李衛辯解：「老李，你放心，這些年教育被市委忽視了，這筆賬我記下了，放心，欠債還錢，以後會給你補上去的！」

「市長……」

李衛激動得泣不成聲，激動之余，腦海里閃過一道靈光：「市長，馬上就是教師節了，我們局里預備搞個座談會……」

「行，我一定去！」楊學光呵呵一笑，打斷了李衛的話，笑道：「老李，你回去准備一下吧，要搞咱們就搞一個大的，搞個表彰大會，把教育系統的優秀人才集中起來表彰一番！」

「表，表，表彰大會？」李衛激動起來，幾乎說不出話來。

楊學光點點頭，伸手拿起了水杯：「對，就是表彰教育戰線上的優秀工作者，老李，對於那些兢兢業業奮戰在教育一線的同志，我們要大力表彰呀！」楊學光點點頭：「要讓同志們對未來充滿希望呀！」

「市長，我，我，我馬上去准備！」李衛見楊學光端茶送客，立即激動地站起身來：「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馬上就回去通知下去！」

李衛的身影一消失，陳明飛就推開門走進來：「市長，白沙來了幾個人說要見您，說是來還錢的！」

「還錢的？」

楊學光一愣，旋即臉上慢慢地露出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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