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呵,你們倒是很希望這個孩子平安健康,可是你們的孩子又憑什么能享受著這樣的好運?
「真是個好名字,姐姐叫陸皖依,你記住了。既然不方便,我就先走了,以後咱們有機會的話,還會再見的。」說罷,陸皖依便打算離開。其實她本來也沒打算就這樣跟著他混進去,自己並不想知道他們現在如何,只是想給他們一個結果罷了。
至於自己的名字,雖然改了姓氏,但是名字還是保留的,只因為那個名字是娘親給起的。這個年紀的孩子,一天里見到了什么,喜歡什么,總是會跟爹娘說的吧。至少自己以前都會跟娘親說器。
如果這個孩子跟他們說起了自己,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害怕。一個不見了那么久的人還活著。反正,即便是不說起,應該很快也會見面了。
自己離開鬼堂,不能太久的時間,所以自己也沒打算再多給他們幾天,享受著天倫之樂。
晚上,再次來到周宅門前。
因為是小鎮子上,也不會有很多外來的人,這本地的人又多是熟悉的。所以即便是這樣大的宅院,到了晚上,居然也沒有家丁守在門口。
很輕易的翻到了牆上,看了看院子里的情況。偌大的院子,到了晚上居然就像是沒有人一樣。這樣看來,想殺了他們,太容易了。
不過在那之前,她想起了許婆婆和許爺爺。這么一大把年紀,或許不應該看到這些。自己應該先去看看他們。
即便是恨遍了周宅里的人,甚至是這里的丫鬟婆子,可是她知道,除了娘親,在這里對她最好的便是許婆婆和許爺爺。如果沒有他們,自己和妹妹在沒有離開周家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當初自己走的時候,甚至是瞞著他們的,他們一定會很著急吧。
等自己殺了這里的其他人,這周宅,自己便要送給許婆婆和許爺爺。整個周家的一切,都送給他們,讓他們也可以雇著些丫鬟家丁來照看,而不是一輩子都要伺候別人。伺候這禽獸不如的周家人。
只是現在的周宅,自己並不熟悉,早就翻修了,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想要找到他們也的確不容易。
那便一間一間的屋子找來看看好了,只要不是他們,便一個不留。
陸皖依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樣的心狠,居然會連帶著恨起那些跟自己素不相識的人。現在想來,他們也不過是因為家境不好,所以才到這里做起了伺候人的差事,何罪之有?自己不過是想起了日間那個婆子的嘴臉,跟主子如出一轍。
要怪,就要怪跟在主子身邊,他們都沾染上了一些習氣。平日里看看不慣別人,最終還是連累了自己罷了。
這幾年之間,陸皖依很用心的學習著殺人的方法,對於這些不懂武功又熟睡了的人來說,陸皖依甚至覺得自己學了那么多年都是白費的。自己太高估了他們,按照這個樣子,三四年之前,自己又應該回來報仇了。而不是這樣讓他們多活了好幾年。
其實,自己曾經成為爹爹的那個人,和那個女人現在的住處並不難找。這主屋在這樣的宅子里,一直都是再顯眼不過的。
但是自己要把他們留在最後,讓他們看看什么是比自己死了還殘忍的事情,尤其是對那個女人來說。
那個男人,那么心狠,自己不能保證這樣對他來說,可以達到那么心痛的效果。
從左邊開始,一間間的房間找著。自己也並沒有為難那些丫鬟仆從,很干凈利落的,讓他們在睡夢中死去,甚至來不及感受那疼痛。
和出生之時那種響亮的哭聲不同,他們的死,安靜的似乎沒辦法證明他們曾經活過,就那樣再也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了。
和那一排排的屋子不同的,在院子中荒涼的角落,那種破敗和這個院子的華麗格格不入。甚至連這宅子里最下等的丫鬟,都不會住在那樣的屋子里。
但是,偏偏那樣風雨飄搖的小屋子,卻映出了點點的燭光。昏黃昏黃的,倒是與那個屋子很是相稱。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陸皖依決定去那個屋子看看。
「咳咳,咳咳……」到了門口,聽著里面傳來了老人的咳嗽聲。即便是過去了那么多年,陸皖依也能記得,那是許婆婆的聲音。雖然比起之前,憔悴了更多。
輕輕地推開門走進去,許婆婆背對著自己。那間屋子不僅是外面破舊,里面更是不堪。
破舊的木床,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層全是補丁的破布,看起來那便是算作床褥了。一層薄薄的棉被,即使在這初秋的夜里,年輕人用著,也不能抵御那寒冷,更何況是這樣上了年歲的人。
除了那張床,屋子里能算得上家具的,也就是那個破舊的桌子,還有一把即便是微微坐著,不用全力也會壞掉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