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兒,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天沒休息好?」
剛才只顧著說話,這會兒終於可以清靜了,江晏才有機會仔細的打量著林凌。只見她臉色蒼白,也沒什么精神的樣子。本來身體就虛弱,只要稍稍休息不好,便會這樣。
「沒事,不過就是有些日子沒見言芷了,多說了些話。我一直不都是如此?只要休息一陣就沒事了。」
其實,和康言芷並沒有說很多。只是因為見到了故人,難免的就會想起過去的事情,如此的想著,自然也就很難入眠了。
過去的事情,有些離著很遠了,有些卻還是很近。但是自己現在想來,竟然都是恍如隔世的感覺。
曾經如何能料到,自己果然能離開室翼。
在那十年里,自己無時無刻的不想離開室翼,卻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已經想好了自己的結局,不過就是死在室翼,永遠不能離開。
甚至,只是想想半月前的室翼,自己都覺得很陌生了。
是啊,室翼的一切都在離自己遠去,過去的一切,如今真的就過去了。十年前,自己沒死,如今看來,那個林凌確實已經死了。
從未去過昴參,在遇見江晏之前,甚至不知道那個地方,卻對那里充滿了期待。即便離煜已經警告過自己,那里根本就是龍潭虎穴,自己這一去生死未卜。可是林凌心中卻認定,什么地方,卻也不可能比起室翼來說更壞。最起碼,對於她來說是這樣的。
曾經強烈的愛憎,全都在室翼。那些,早已將自己折磨的身心俱疲。若是死,自己都不想死在室翼,只是為了圖著死後的安寧。
表面上看起來,江晏似乎也沒什么煩惱,對於一切都是自信滿滿的。包括把自己帶去室翼。
可是林凌又怎么會忽略江晏眼神中淡淡的愁雲呢?他心中自然是有憂慮的,只是不肯讓自己知道罷了。
那自己這些煩心事,本就是自己閑來無事所想困擾著自己罷了,又何必說與江晏聽,讓他陪著自己一起憂慮?
「什么話,值得你們說到那么晚,你也跟我說來聽聽?平日里,可不見你願意跟我說那么多話。」
一聽著只是因為說話,即便是對著康言芷,江晏心里卻也有些小小的嫉妒。自己何嘗不想凌兒與自己多說幾句?只是她不願意罷了。
「不過是些女兒家的體己話,你聽來做什么?」
看到江晏這有些吃醋的樣子,林凌忍不住笑了起來。
只希望,自己和江晏今後也能如現在一般,有說有笑。江晏也還是像現在這樣,而不是如同一開始孔禮引著自己去見的江晏那般冷漠嚴酷。
那樣的江晏,與面對別人時的離堯,離煜又有什么區別?都只是會讓自己害怕,厭惡罷了。
只希望著現在自己眼前的,才是真的江晏,而不是另一副模樣。
按照事先說的,一行人沒有在清運鎮耽擱太久。等大家都休息好了,便繼續朝著意屏鎮去了。
幾人都是有說有笑的,就連本來與大家不相識的周康,也很好了融入了這群人。唯獨的,戈正與漓歌顯得格格不入。
看著與眾人有所隔閡,可是這兩個人卻又是截然不同的。
戈正本就是不苟言笑之人,遠遠的看著就被他的嚴肅嚇到了,誰又敢去上前跟他搭話?就算真的說了,你說上百句,他也未必會回你一句。平白的上去套近乎,只是自找沒趣罷了。這些人里,也就只有江晏還會因為不死心的想把他勸走而屢屢碰釘子了。其他人,也沒有那碰壁的必要。
江晏這樣做著,卻也只是讓林凌看著覺得有趣罷了。
至於漓歌,自然還是老樣子,總覺得這里所有的人都對不起她似的,竟然從未有意要緩解這種局面。我行我素的,自己心中不痛快,其他人看了,心里自然也不會好過到哪里去。
其他人一路上都是好好的,只是有這兩個人跟著,確實顯得這一行人有些奇怪。
奇怪也就罷了,反正已經習慣了。
這一行的幾個人,可有哪個是別人眼中真正正常的人?都是有些奇怪之處的,而且彼此之間千差萬別。
能讓這些人聚在一起,還能一路相安無事的共處著,也算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