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開口解釋,旁邊的蕭絕卻截道:「陛下春秋正盛,只是偶感風寒這才卧病,太子要繼位那還早得很。太後身為後宮之主,說話理當有所分寸才是,臣斗膽諫言,還請太後勿要動怒才是。」
太後嘴角扯了扯,心有不甘。
眼看楚子鈺就要上鉤了,卻被蕭絕給攪了局,還反將了她一軍。
「攝政王說的在理,哀家豈會動怒。」太後深吸一口氣。
蕭絕點了點頭,接住話茬不放,「既然剛剛提到言語分寸之事……」
太後太陽穴突突往外冒,預感不詳。
果不其然。
「尊寧大長公主身為太後之女,陛下之妹,乃是太子與長公主的姑姑。長輩表率,知行合一。她為長,卻污蔑晚輩對其投毒,此事若傳揚出去還不讓天下人笑話。」
太後一咬牙,「攝政王是要與哀家論道理?好,縱使寧兒此番言語失妥,可她楚青衣又憑什么越矩?那王虎等人難道不是寧兒的奴才?」蕭絕神色漠然:「想來太後還不知道,本王與長公主回程這一路曾遇到刺客,不巧的是,當夜王虎等人正好也潛入長公主房內欲意加害。對此,他們已供認不諱,聲稱是為了替主子求取解葯才蓄意綁架。」
太後臉色猛地一變,看向楚尊寧。後者心虛不已,趕緊道:「那是他們自作主張,不是本宮叫他們去的!」
蠢貨!太後心里暗罵:你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她狠狠瞪了楚尊寧一眼,焉能猜不到綁架這主意會是誰出的?
「這些狗奴才好大的膽子,竟敢綁架公主,這等大罪就該直接砍殺了!來人,將他們拖出去——」
太後這會兒憋了一肚子火正沒地兒撒呢,王虎他們反咬一口,她焉能放過!
王虎等人臉色大變。
正這時,一人擋在了他們身前。
「苦主是本公主,這幾人的命已經歸了我!要殺要剮,本公主沒開口前,誰也別想動!」
「楚青衣!」太後臉色一變。
青衣冷哼了一聲:「太後實在是想殺他們也成!」她把玩起自己的手指甲,漫不經心道:「反正當初審訊他們時,本公主一直覺得結果不盡其實。一個侍衛而已,哪來的那么大的膽子?對哦,還有那幾個前來刺殺本公主與攝政王的刺客,怎么就那么巧湊一堆了呢?」
「攝政王,干脆你再把他們拉回刑部重新審審。等結果出來了,留下一口氣,送還給太後娘娘砍頭消氣吧。」
蕭絕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開口道:「未嘗不可。」
太後與楚尊寧臉色一變,這人要是入了刑部二審,只怕結果就不一樣了!是非黑白還不由著蕭絕來定?
尤其是還有一撥來路不明的刺客!
如果蕭絕硬把這黑鍋丟給楚尊寧……
太後呼吸一窒,緊咬牙關道:「好!哀家不管,哀家也管不得你們!」她眼里閃過一抹陰毒之色:「此事作罷,但長公主忤逆哀家懿旨,擅自回宮,定要嚴重處置!」
青衣聞言臉上非但沒有半點慌亂,笑容反而更加傲慢了起來,眼神中不掩譏誚:「東華寺進貢佛香燈油點燃長明燈,以此為陛下祈福。此事,是太後吩咐的吧?」
「是又如何?!」
青衣笑容越發燦爛起來:「那太後可知,東華寺進貢給御前的並非燈油,而是……」
「而是什么?」太後眉頭一皺。
紅唇輕吐出兩字:「屍油。」
太後勃然變色:「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