葷話一出,另外兩個婦人都跟著譏笑起來。
可不就是戶部侍郎與太學院士家的兩個婦人。
田氏與王氏以她馬首是瞻,都跟著捧她臭腳,擠兌秦雨柔。
李氏聽著高興,連帶看那張狂的野貓也順眼了起身,伸手正要摸一摸這替自己出氣的畜生。翠柳正要阻攔,卻已來不及。
李氏慘叫了一聲,手上已挨了一爪子,三道血痕掛在豬蹄般的手背上。
「該死的畜生,居然敢抓傷本夫人!」
李氏怒極,就是幾腳踩在那野貓身上,凄厲的貓叫聲響徹而起,那野貓也是個倔頭,到最後都在反抗,李氏又是幾腳下去,野貓躺在地上咳血,卻拼命蜷著身子。
李氏這才注意到那野貓的肚子竟是大的。
她雖擠兌秦雨柔腹中空空,實際上她這么多年下來膝下也沒個子嗣,現在的兒子也是從妾室那邊搶過來的。
現在竄出來一只畜生竟都是個懷了種的,李氏更是恨從中來。
旁邊的王氏田氏見狀,哪能不知她恨從何來。
「李姐姐,妹妹有個法子定能叫你消氣。」
「說來聽聽?」
「妹妹家鄉那般有一種湯名為龍虎湯,滋陰補陽吃了最好不過,用新生的小貓崽兒下湯,那更是鮮美。尤其是這女人吃了,據說還有那種功效呢。」
李氏一聽,眼睛便亮了:「這種好東西你怎不早說,快快將這野貓的腹中子取出,再去抓幾只蛇來,今兒見者有份,所有人都來享用一番補湯……」
後面發生了什么?
翠柳痴痴想著,哦,她與幾個婢女小廝一起給那野貓開膛破肚,取了好幾只小貓出來。
一個個粉嫩嫩肉呼呼的,都已成形,有些個還有心跳在,大約再過個一兩天就能出生了。
主母真是好運,這要是再晚上個把時日,就吃不到這么鮮嫩的貓肉了。
當著那母貓的面給小貓剝皮剔骨,可那母貓竟沒死,到最後都一直叫著,那叫聲凄厲的喲……
它是什么時候死的呢?
是那些小貓被下了鍋?
還是他們一群人分食著湯羹有說有笑的時候?
翠柳記不得了,連最後那只野貓的屍首是怎么處理的都忘了。
畢竟,那只是只畜生嘛。
殺了便殺了,吃了便吃了。
就像夫人說的,能進她的肚子里走一番,這也是那小畜生們的造化啊。
黑紗下,青衣緩緩睜開了眼。
臉上的冰冷的笑容都已消失不見,唯余可怖的死寂。
造化嗎?
人吃獸,是獸的造化。
那么,鬼食人,也是人的造化吧?
這道理,好像說得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