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青衣再細瞧,一根指頭頂在她眉心。
那雙金眸中的笑意消失不見,變回一片深沉,「青衣王這是做什么?」
青衣眨了眨眼,這才發現自己的臉都快懟他鼻子上了。
「呵呵。」一聲干笑,踮起的腳剛放下去,她又反應過來什么,橫眉豎眼的抬起頭,「等等,你剛剛是在嘲笑老娘?」
話一出口,她絕望的閉上眼,牙關猙獰咬緊。
老娘你個鬼啊老娘,惹,一不小心又暴露了本性。
蕭絕剛收斂下去的笑聲差點又在肺腑里震盪了起來,他還在想這小麻煩精裝大家閨秀能裝到什么時候,這才多久就露餡兒了?
在北陰面前,她裝的很難受吧?
蕭絕垂下眸,有些心疼。
尤其是回到陰司地界之後,看著她登王座,看著她受萬鬼膜拜,看著她抬手間隨意收拾那幾殿閻王。
看著是那么高不可攀,美艷又霸氣。
但蕭絕看著,卻覺得壓抑。
回到陰司後,她眼中不見了在人間時的歡顏與快樂。
陰司王座的萬步台階有多高,便有多冷。
孤家寡人,不外如此。站的越高,能陪伴在身側的越少。
她是靠著自己一步步走上那孤冷高絕之地的,這過程又忍受了不能與外人道的辛酸?
他能想象,卻不一定能體會。同是身處高巔之上,但他生來為神,自出生時起便被人頂禮膜拜。這種孤寂對來他說,是與生俱來所伴隨的。
可她不同。
她本該是陰司一朵嬌花,受著呵護長大。
該是有多不容易,才不得不使自己堅強成現在這模樣。
縱是再苦再累再心痛,也不言,還要仿若不在意的笑著?
不由自主的,蕭絕伸出手,放在她頭上。拇指輕揉過她的眉心,輕聲道:「孤回來了,以後必不會再讓人欺你。」
青衣錯愕的睜開眼,有點懵,這話……是北陰對她說的?
「呃……帝君,你咋想的?」
眼下這氛圍挺好的,被男神寵溺,簡直就是鬼生巔峰。
但是青衣卻不得不破壞它,她指著放在自己腦門上的手,忍不住道:「你該不會……是把我認作別的什么人了吧?」
北陰大帝大仁大義不計較燁顏當年的事,願意去查明真相,可以說他老人家仁慈明事理。
但摸著她的頭,說要給她當金大腿,這又是什么鬼神莫測的操作?!
思來想去都只有一個可能。
就是剛剛她被當作了『某人』。
『某人』是誰尚不知道,但絕壁這溫柔不可能是給她的。
蕭絕愣了下,瞬間明白過來她誤會了。
這會兒青衣的眼神里滿滿都是譴責,就差沒把那句:你背著老娘養別的小妖精——這句話給說出口了。
真真是哭笑不得啊,他剛剛就是有感而發好嗎?
可是,好像真的又不好解釋……
青衣有點心塞,搞毛啊!
她還沒開始展開攻略了,就已經有別的小妖精捷足先登了嗎?
老白臉那個烏鴉嘴,難道真被他說中了,自己和北陰沒戲?
蕭絕見她的神情就知道這小家伙心里在唱大戲呢。
他深吸一口氣,收回了手,在背後緊握成拳。
滿心的蕭索與無奈。
好想告訴她,那個勾了他魂兒的小妖精就是她啊,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