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剎,像是黑暗中被人給打開了一扇門,一瞬間生出這般的幻覺。
等他恍惚間回過神時,已不見青衣的身影,只有她的兩位侍女還在。
「墨公子。」淡雪捧了一方銅鏡遞到他手中。
墨殤有些愕然,何曾有人這般稱呼過他?拿著銅鏡,墨殤有些不敢往下看。
淡雪笑了笑,溫和道:「你的容貌已經恢復,公子放心瞧便是。」
「真、真的嗎?」墨殤吞了口唾沫,聞言這才鼓起勇氣去瞧鏡子。
鏡中映出的,果然是他原本的樣子。
懸在那塊石頭終於落地,他腳下有點飄,整個人都似虛脫了一般,生出一種劫後余生的夢幻感。
回來了!他的臉終於回來了!
「公、公主人呢?我想當面向她道謝。」
「這倒不必了。」淡雪淡淡道,言語里雖客氣,但卻透著距離,「墨公子是七日樓的客人,替你將臉尋回來,只是生意罷了,倒不必有多的感激之情。」
這是青衣的原話,淡雪只是代為轉述。
跟著青衣久了,見識也多了,要是換做以前,她和桃香對於墨殤這樣身份的人,或許會有不少偏見,但現在她們也算半個陰司中人。
所能看到的,自和旁人不同。
這墨殤的出身雖不清白,但魂魄卻算得上干凈,並不是那種烏七八糟的存在。
這人世間苦難已夠多了,很多人的選擇或許是命又或許是逼不得已。
所謂的好人,也不一定就是好人。
所謂的螻蟻,也不一定就真的卑賤。
墨殤面露黯然,他一直身處在黑暗之中,頭一次看到光明,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縫隙,他都不想就此錯過。
咬了咬唇,墨殤鼓起勇氣道:「墨殤斗膽想請公主指點迷津。」
淡雪高深莫測的看著他,心里卻在感慨,公主殿下果然料事如神啊。
「多積陰德,一切自有定數。」
說完這句話,淡雪便讓人送墨殤離開了。
屋子里,公主殿下正拿腳在大帝爺身上搓火,「你的小情人我給送走了,傷心不?」
蕭絕似笑非笑的睨著她,伸手握住在自己大腿處到處蹭的那只小蹄子,直接摁在她腳掌的穴位上。
那酸爽,如過電,青衣直接打了個哆嗦。
「你對這墨殤倒是格外的照顧?」蕭絕笑眯眯的替她捏著腳。
青衣表情那叫個猙獰,幾次想把小蹄子收回來,愣是拽不過來,「撒、撒手……癢……」
「聽說他推拿按摩的手藝不錯,這么喜歡按,以後為夫幫你慢慢按啊……」
「啊……老白臉,你快松手……」
惡婆娘在捏腳的酸爽中死去活來,扯著嗓門大吼道:「你這老王八,你醋精變的嗎?燭黑水的醋你也吃,這墨殤的干醋你還吃?!」
「為夫喜歡?行不行?」大帝爺手上又是一用力,笑容溫和又殘忍,「以後還去不去南風館?去不去找小倌兒?」
「撒手撒手……」
「還找不找小白臉?」
「不找不找,你大爺的,老娘只要你這一個老白臉!撒手……」
在青衣王陛下生無可戀的注視下,大帝爺終於停下了折磨,用給她捏完腳,沒有洗過的手,捏了捏她的小臉,勾唇笑道:「你男人,永遠是你男人。」
收拾你,還是有辦法的。
先穿襪子後穿鞋,先當孫子後當爺。
惡婆娘美目含恨,老王八你等著,等老娘從妖界取經過來,定叫你在床上知道什么是真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