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哼哼了兩聲。
「有什么好謝的,扶光是我的干兒子,那渣女是我唯一的朋友,照顧他們,乃是理所應當。」
唯一的……『朋友』?
蕭絕沒有在『朋友』這個字上過多較真,對墨池,他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不論是當年在流離之地,還是後面的十方世界。
說來嘲諷的是,每每這種時候,陪在她身邊的,居然都是墨池……
蕭絕內心並不好受,他這個夫君當得,著實廢物!
一個男人在自己女人最需要他的時候,都不能陪在其身邊,他還算什么男人!
蕭絕深吸一口氣,「告訴我,當年鶴梳將你們帶到十方世界後發生的一切?」
墨池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很快便也想通了關節。
以那渣女的性子,定是不想這糟老頭子傷心,所以避重就輕從未說過自己在那邊具體遭遇了什么。
「你想知道,我便全部告訴你。」
墨池深深的看著蕭絕。
可惜的是,他沒有那般好心腸!
他就是要來扎這糟老頭子的心,青衣當初所遭的罪,為何要瞞著!
她吃了那么多苦,連命都險些沒了!
鶴梳那三個碧池欠她的太多!
眼前這糟老頭子欠她的,何嘗不多!
去了院內樹下坐著。
蕭絕取了酒水,替他斟上。
墨池飲了一口,幾百年沒喝這好東西了,倒是懷念的緊。
只是想起當年之事,他眼里還是禁不住恨意翻滾。
沒有廢話,他單刀直入的說起過往,那些蕭絕不知道的事情。
「當初渣女懷孕才三個月,是那三個女人強喂她吃下了舍身丹。」
蕭絕渾身僵成了鐵板,握住酒樽的手頓在了半空。
舍!身!丹?!
他自上古來,豈會不知道那丹葯的用處。
墨池眸光深沉的看著他,「你應該知道那丹葯有何用,她們是用青衣的命把孩子給強行催養足月的。」
「雲朝生出來的那一刻,青衣的氣息便斷了。」
蕭絕內心劇痛,他想到了當年青衣的冥王珠在他手中產生裂痕的那一瞬。
他的衣兒……死過一次!
「萬幸的是,雲朝那孩子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吞噬母親。他把自己的力量,全用來護住了青衣和扶光。」
墨池沉聲道,何嘗不痛心。
「北陰,你有個好兒子!」
「但你並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父親。」
「你對不起青衣,也對不起雲朝和扶光。」
蕭絕沒有反駁,心痛到幾乎麻木。
墨池徐徐說著後面的事情,倒沒有再刻意扎他的心。
兩人相對而坐,冗長沉默。
墨池看了眼他滿頭的銀發,這男人……真真是成了一糟老頭了。
墨池拿起酒壺,給蕭絕斟了一杯酒。
主動與他碰了碰杯,蕭絕拿著酒樽未動,墨池卻仰頭飲下,然後開口道:
「北陰,我愛慕青衣。」
蕭絕目光凌厲的看向他。
墨池神色不改,繼續道:「過去我只盼著她幸福就好,所以從未表露過,因為她愛的是你。」
「但是……」
「這五百年我想通了一個道理。」
「若你給不了她幸福,保護不了她,我為何要讓步?」
墨池說完,緩緩站起身來,走到蕭絕身邊,拍了拍他的肩,一字一句,擲地有力。
「別給我機會。」
若這個男人,還是保護不了那渣女。
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把青衣從他身邊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