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殿森然威儀。
萬步王階之上,幽冥王座令人仰止。
黑甲冥將手持劍戟站於大殿兩側,五步一人,威嚴肅穆。
青衣和燁顏已到了偏殿坐下,茶果小點的確是准備妥當了,在他二人前面還有一方水鏡,倒是可將正殿中發生的一切瞧得一清二楚。
奇怪的是,蕭絕還未在王座上露面。
青衣沒喝茶,從芥子袋里取出一壺猴兒酒,與燁顏分甘。
兄妹倆剛把酒倒上,就見水鏡中起了一些變化。
冥殿中,響起一聲冰冷的傳報。
「仙界羽尊到——」
一行身穿白紗羽衣的仙娥手持蓮花宮燈,分作兩列走了進來,排成兩行之後,對面而立,紛紛跪下,放下手中的蓮燈。
那蓮燈一落,冥殿的黑石地上立刻出現瑩瑩綠草,百花齊放。
此時,一道明艷動人的身影才從外緩緩走了進來。
金色羽衣光芒萬丈,女子姿態傲然,玉面含霜,腳踩在青草百花之上,周身伴著彩蝶飛舞。
端是明艷到不可方物。
偏殿中,青衣看著這位五百年不見的仇敵,美目中壓下冷冽,飲了一口酒。
「賤人,就是矯情啊。」
這般派頭,不曉得的還以為她是到冥府來勾搭漢子的。
「老白臉呢?怎還不露面?」
青衣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這碧池如此囂張派頭,實在是叫她看的不爽,很想沖去正殿以鞋拔子相對啊!
「別急。」燁顏替她把酒滿上,「好戲不怕等。」
青衣偏頭看向他,「你倒像是猜到了劇情。」
「猜不到,若猜到了豈不沒了期待。」
燁顏勾唇到,笑容深邃,「不過這五百年,那糟老頭的性子可變了不少,一會兒你莫要嚇到了才是。」
蕭絕性子變了?
青衣挑眉,她怎么沒察覺?
像是看穿了青衣在想什么,燁顏低笑道:
「在你跟前他自是和過去一樣,但對旁人的話……」
燁顏輕呵了一聲,「你且看吧。」
青衣未再追問,她還真有幾分好奇,自家那老王八的性情到底起了什么變化?
偏殿這邊吃茶喝酒等著大戲開幕。
正殿里頭,瓊羽裝逼派頭十足的高調出場,又是仙娥開道,又是綠蔭繁花彩蝶環繞。
那叫一個高貴典雅,與眾不同。
她端著架子在殿內站了好一會兒。
主殿內一片死寂,兩側的冥將仿佛死的一般,目不斜視,看也不看她一眼。
瓊羽面色略沉了幾分,腳邊的花兒都開等焉兒了,仍沒見著動靜。
甭說蕭絕沒露面了,連個過來招呼的人都沒有。
完全就把她給晾在這兒獨自發浪啊!
瓊羽皺了皺眉,終是有些忍不住了,沖邊上的仙娥一使眼色。
那仙娥趕緊起身,朝前方的冥將問道:「北陰大帝何時到?」
那人目不斜視,沒搭理。
仙娥慌張,回頭見瓊羽面色難看,趕緊小步朝殿外去,准備再找人詢問。
她沒走幾步,就見一人從外間進來。
一身白衣長袍比她們身上的料子還要華貴,陰柔的臉上滿是嫌棄,捏著鼻子,避著地上的綠草繁花,踱步到王階那邊去。
瓊羽見著子都那德行,臉色愈發陰沉。
「鬼判子都,本尊已來了這般久,北陰他為何還不露面?」
子都聞言松開捏著鼻子的手,剛要開口,猛地張大嘴。
「啊秋——」
這一個大噴嚏,唾沫星子直往瓊羽臉上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