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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相公 瓜子和茶 1228 字 2022-09-04

李誡踱著步子慢慢走過來,「今天過得如何?」

趙瑀點頭道:「挺好的,你有許多事要忙,不必特意過來看我,反正……反正後天我就嫁你了。」

她的臉發燙,有點不好意思面對李誡,剛垂下眼眸,面前卻出現一個半尺來長的錦盒。

「這是什么?」趙瑀打開一看——整整齊齊的十張五百兩的銀票,頓時又驚又疑,「這么多銀子,你哪里來的?」

李誡笑道:「看你嚇的,放心,我既沒偷也沒搶,這是贏來的銀子不方便帶回去。府里那么多的大管事小管事,只有我外放當官,肯定有人不服氣,憋著壞找茬兒,如果讓他們知道就麻煩了。你先替我收著,充作嫁妝帶過去,這樣沒人察覺。」

趙瑀應了聲,正准備收起來又覺得不對,狐疑道:「你怎么贏來的?」

李誡一挑眉說:「山人自有妙計。」

「你不說我就不收。」

見她面有不渝,李誡也收了笑,撓撓頭說:「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和庄王爺玩了場斗雞,他輸給我的。」

趙瑀的表情凝固了,庄王是當今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晉王的皇叔,身份最是尊貴。他敢和庄王爺斗雞?還把王爺給贏了!該說他藝高人膽大,還是無知者無畏?

李誡漫不經心地說:「庄王爺是小孩子脾性,就喜歡玩,誰能玩出花兒來,他就恨不得拜那人為師。我贏了他不假,但也教了他其中訣竅,這筆錢他給得服氣,我拿得心安。」

趙瑀拿著錦盒,猶豫片刻才應下了,「那我先替你收著,但不要寫進嫁妝單子的好,如果老太太看見,肯定又是一頓鬧騰,說不得還會把錢扣下來。」

「這事隨你,反正你收著就行。」李誡一臉的不在乎,笑嘻嘻說,「我走了,你早些歇息。」

「等一下。」趙瑀轉身拿來一個荷包遞給他。

淡藍色白蓮紋錦緞,奇怪的是上面有星星點點的紅色斑點,李誡湊近一聞,幽香中含著淡淡的血腥味。

「這是……你想自盡時穿的衣服?」

趙瑀的臉有點發燙,「嗯。」

李誡摩挲著荷包,布料紋理的觸感清晰地從手指傳出來,癢癢的,又有點麻酥酥的感覺。他的心砰砰跳起來,突然覺得十分口渴,喉嚨不由自主動了下,發出短短的吞咽聲。

寂靜的暗夜,這聲響便顯得尤為突兀。

趙瑀以為他口渴,忙給他斟茶,不想茶壺卻是空的,她提著壺,不免有幾分尷尬。

「沒事,這不有半杯嗎,我喝剩的就行。」李誡順手拿起小幾上的青花茶杯,一仰脖子灌了進去。

「誒,別喝……」趙瑀阻止不及,眼睜睜看著李誡喝了下去。

趙瑀只覺得自己的臉火熱火熱的,好像有團火在烤。

李誡看她窘然的模樣,頑笑道:「你的臉怎么紅成這個樣子,簡直比紅綢子還紅!哦,莫不是茶里放了什么男子不能吃的東西?」

「才不是。」趙瑀側過身,半垂著頭低聲說,「那是我用的杯子。」

「你用的……」李誡的笑容凝固了,木木地轉動脖子,看到杯口的一處,有一半淡紅的口脂印子,另一半是被什么抹過的痕跡。

李誡下意識撫上自己的嘴唇。

趙瑀已經背過身去,他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柔和的夜風帶著花香穿堂而過,梧桐樹嘩啦啦地歡笑著。

李誡忘了和趙瑀作別,愣愣地往門外走去,他心不在焉,絆在門檻上,一個趔趄摔在地上。

還沒等趙瑀眼睛望過來,他就一咕嚕爬起身,飛也似的逃走了。

回去後李誡躺在床上,怔怔盯著上面的承塵,手里捏著一朵梧桐花,來回地捻著。小時候聽人說過,女人的嘴唇就像花瓣一樣柔軟,氣息就像花香一樣美妙。

他吻了一下梧桐花,將花兒輕輕覆在嘴唇上,他似乎覺得自己的心也像這朵花一般開放了。

這個夏季,是他十八年來最為燦爛熱烈的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