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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相公 瓜子和茶 1541 字 2022-09-04

院子里傳來幾聲哭喊,聽聲音像是榴花。

趙瑀披上大衣裳下了地,外間沒見李誡,也沒有蔓兒的身影。

只有小套間里周氏起起伏伏的打鼾聲,讓她覺得還算正常。

東廂房亮著燈,越走近,哭聲越大。

其間還夾雜著蔓兒的怒喝聲。

「背主的丫頭,打死你都算便宜你。」

「你還有臉哭,太太面慈心軟念著舊情,你就無法無天敢替主子做主?」

怎么回事?門是虛掩著的,趙瑀輕輕一推便開了。

李誡也在,靠著椅背蹺足而坐,還是一臉的笑,居高臨下地看著腳下跪著的榴花,眼中滿是輕蔑和厭惡。

蔓兒柳眉倒立,滿臉怒氣,叉著腰,指頭都快戳到榴花腦門子上了,剛要罵,抬眼看見趙瑀,立即換了臉,「太太醒了。」

趙瑀坐到李誡旁邊,「怎么回事?」

不待李誡回答,榴花忽然向趙瑀撲過來,「小姐救我——」

李誡一抬腳把她踹了個跟頭。

榴花咳咳幾聲爬起來,滿面淚痕,「太太,奴婢豬油蒙了心,求太太開恩,別讓老爺砍我的頭啊!」

趙瑀被她弄得一頭霧水,輕喝道:「你先閉嘴。」

她轉頭問李誡,「到底怎么了?」

李誡點點桌子上的封信,「榴花寫的,托北上走鏢的捎到京城去。」

趙瑀更是詫異,「她往京城趙家捎信我是知道的,都是寫給她老子娘的,我並沒有制止,還允她跟著我的信一起經由驛站寄,她為什么偷偷的……」

李誡嘩啦啦晃著手里的信,慢悠悠道:「許是不想讓你知道吧。」

榴花哭得更厲害了。

趙瑀一愣,沒有拆信,「榴花,我從不拆你的信,你信里寫的什么如此心虛?」

榴花只是一個勁兒磕頭,嗚嗚咽咽道:「小姐,奴婢打小伺候您,滿心滿眼都您,您看到看不到的,奴婢都替您提前想了,奴婢就算辦錯了,也是為您好啊。」

趙瑀搖頭嘆道:「如今我最聽不得『為你好』這種話,一個兩個都說為我好,最終也是為你們自己好罷了!」

李誡冷笑道:「別聽她胡說八道,你看看信,就知道她為何如此害怕。」

趙瑀稍稍停頓了下,拆開了信。

看過之後,她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一張俏臉氣得煞白,冷笑道:「怪不得你要偷著寄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自己做了心虛事,擔憂我暗地拆了你的信,壞了你的好事!」

這信不是寄給趙家的,是給溫鈞竹的。

榴花在信里說,小姐其實對溫公子芳心暗許,奈何已經許人,李家姑爺為人霸道蠻狠,一言不和就要打殺人,小姐實在不敢提和離的事。先前不想耽誤溫公子的前程,所以狠心拒絕,如今她十分的後悔,如有可能,還請溫公子伸出援手,救小姐於水火之中。小姐說了,今後做妾,哪怕是當外室,都願意服侍溫公子。

李誡看趙瑀臉色不對,忙安慰道:「不值得為這賤婢惱火,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趙瑀好半天才緩和過來,蒼白著臉說:「我沒事,擎得住。」

她看著榴花,聲音里沒有一絲感情,「榴花,你在趙家的時候便一力勸我保住溫家的親事,我能猜到幾分你對溫鈞竹有意,可你不能因你一己私欲便搬弄是非,顛倒黑白,敗壞我的名譽!你想過沒有,這封信若到了溫鈞竹手上,會引起什么後果?我和老爺的感情就全然被你毀了!」

「離京的時候你乞求跟著我,我本以為你是老太太安排在我身邊的眼線,現在想來不是的。」趙瑀冷然笑了下,「離間我和老爺的感情,攛掇著我去勾搭溫鈞竹才是你最終的目的吧?」

榴花哇地哭了出來,「小姐,我錯了,我不該亂講話,求您饒了我吧,我一定老老實實伺候您和老爺,絕無二心!」

「我如何還敢用你?」

李誡故作陰森一笑:「老爺我正愁沒銀子花,這么水靈的大姑娘,一定值不少錢。」

榴花當即就懵了,腦子里冒出無數個可能,頓時抖如篩糠,哆嗦著嘴唇告饒道:「別賣我,我、我給老爺當通房丫頭還不成嗎?」

這句話幾乎驚呆了屋里所有人,趙瑀錯愕到表情都不自然了,蔓兒已是幾乎笑出聲來。

李誡無聲笑了笑,「就你?你是有多大臉?老爺我根本看不上你!蔓兒,叫上粗使仆婦,把她關到柴房,明天我再發落她,捆結實點兒!」

榴花被拖走了,趙瑀愣了半晌,自失一笑,「我果然欠缺得很,竟放任她捅出這個大簍子。」

「我一直派人盯著她呢。」李誡笑道,「她今天一出門,我的人就盯上她了,當場拿住她。只是我也沒想到她居然是給溫鈞竹寫信,蔓兒讀信的時候,我氣得差點把門板踢壞了。」

「明天趕緊發賣了吧,我是再也不想見到她了。」

「不行,好容易讓我等到她一個錯處,當然不能發賣了事,這太便宜她。」李誡笑得很得意,「我要用她傳點消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