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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相公 瓜子和茶 1540 字 2022-09-04

趙瑀拉住她,「外面風大雨大的,又是半夜,婆子們不是咱自家的奴仆,不好使喚,再說我身邊也離不得你。你給我煮碗姜糖水,我捂上被子發發汗,明早再請郎中。」

蔓兒只得聽令。

趙瑀拍拍阿遠,溫聲說:「小阿遠,多謝你。」

好容易挨到天亮,雨也小了些,然蔓兒的腳還沒邁出門檻,溫鈞竹卻敲響了西跨院的院門。

他臉色白中發青,顯見昨夜也睡得不踏實,眉頭緊蹙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趙瑀問他有什么事。

溫鈞竹意味不明地盯了她半晌才說:「凌晨雙河口傳來密報,昨天半夜,又有一處決口……秦王的船恰好在那個路段,船翻了。」

趙瑀一時糊塗了,默然琢磨一會兒,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人呢?」

溫鈞竹緩緩搖搖頭,「不止秦王,隨行的所有人,包括唐虎和李誡,都沒有消息。」

似乎是呼應般,上空猛然炸響爆裂似的一聲雷,撼得每個人都是一顫。

趙瑀渾身抖得厲害,顫聲道:「有人去尋了嗎?」

「嗯,齊王殿下一早就調府兵趕往雙河口,我也要馬上往那里趕……因這場大雨,河道水流湍急,雙河口地勢復雜,有很多暗流,你,你得有個成算。」

趙瑀已經聽不下去了,她的一顆心直直墜了下去,整個人都跟著往下沉,直掉進一個黑不見底的深洞里。

她身子晃了晃,就要向地上倒去。

溫鈞竹大吃一驚,忙伸手去扶她。

蔓兒也是嚇了一跳,然她反應很快,一手扶住趙瑀,一手啪地打掉溫鈞竹的手,厲聲喝道:「放尊重些!」

旋即又譏諷道:「好你個姓溫的,打量著我們老爺不在,跑到我們太太跟前來危言聳聽,你安得什么心?」

趙瑀擺擺手,勉力道:「溫大人,多謝你給我帶消息,我知道你忙,你且去吧。」

溫鈞竹沉默了片刻,「也好,如果有李誡的消息,我會及時告訴你的。」

蔓兒忍不住奚落道:「說得好聽,只盼您別落井下石才好!」

「溫某絕非使用陰謀詭計害人性命之人!」溫鈞竹氣急,「我是討厭李誡,也很瞧不上他的做派,但我只會明著彈劾他,參他也是因為他行事出了差錯。」

緊張到極點,趙瑀反倒冷靜下來,「溫大人,你為官是因為要扳倒我家老爺,還是因為你要造福百姓,為朝廷效力?自你入朝為官,可有一善言扶弱?有一善政強國?」

溫鈞竹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的確,他踏入仕途之後,一直忙著揪李誡的小辮子,就是沉寂的這半年,也是日日想著怎么將李誡比下去。

他忘了自己讀書的初衷。

更可悲的是他始終被李誡的光芒掩蓋著。齊王自不必說,就連冷清的秦王,現在也對李誡青眼有加,沒有帶自己去雙河口,就是怕自己和李誡再起爭執吧。

溫鈞竹越想越灰心。

趙瑀接著說:「我不知道你是怎樣想的,我只知道我家老爺眼里看的是皇上,心里裝的是百姓。就拿這次天災來說,你也是賑災官員之一,你可為災民做什么了?」

溫鈞竹答不上來。

趙瑀嘆道:「多的我也不說了,你去雙河口看看吧,一個官好與不好,只看文書條陳是不成的,要聽聽百姓怎么說。」

不知是不是趙瑀的話對他打擊太大,溫鈞竹已經掩飾不住臉上的沮喪,風雨中,他的背影都有些飄搖。

蔓兒暗地里啐了他一口,扭臉說:「太太,別聽他胡說,老爺准保沒事。」

趙瑀深深吸口氣,給自己鼓勁兒,「對,這種聽說的消息最做不得准,我不能亂了陣腳。除非親眼見他的屍首,否則我絕不相信他出了意外。」

可一連五天過去,還是沒有李誡和秦王的消息,只在河道下游發現幾具侍從的屍體。

所有人都猜測他們已經遇難。

又過了兩日,齊王坐不住了,不顧旁人勸阻,就要去雙河口找他二哥去。

他剛登上馬車,皇上的旨意就到了。

最疼愛的孩子失蹤,皇上自然是嚴令搜救,追究涉事官員的責任。

而同時來的除了一隊錦衣衛,還有庄王世子。

他是來監督河務的。雙河口兩次決堤,太子直言堤壩肯定有問題,不是有人貪墨,就是治河築壩的方法不對,因此一力保薦庄王世子過來壓陣。

庄王世子也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跟著伺候的,是他的小妾,趙瑀的堂妹,趙瑾。

趙瑀顧不上考慮其中的彎彎繞,此時,郎中已診出她懷了兩個月的身孕。

她撫著小腹,忽然淚如雨下,「李誡,你要做父親了,怎的還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