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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相公 瓜子和茶 1537 字 2022-09-04

牢騷歸牢騷,李誡沒想到別的主意,也只好按趙瑀的意思辦。

很快到了陽春三月,白日里已經很暖了,凌晨仍舊帶著寒意。

就在這個寒凜凜的早上,袁家的四個人敲響了巡撫的大門。

來人是兩對夫妻,名字也簡單,袁大袁二,袁大家的,袁二家的。

他們帶來了蔓兒的信。

信是蔓兒寫的,卻是劉銘的口吻,他說,去年李東翁就曾請他尋幾個護院,一直沒辦,心里著實過意不去,恰逢小少爺出生,這四個人就算他送給小少爺的賀禮。

並特意點了一句,這四個人是他娘袁婆婆的徒孫,都是收養的,無父無母。

李誡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不是二爺府里的人。

趙瑀安頓好這幾人後,打趣自家相公說:「看看,人家劉銘還是夠義氣的,你疑神疑鬼的,真是白擔心一場。」

李誡也有幾分汗顏,訕笑道:「我也是被這破礦鬧的,唉,越往上走,越覺得艱難,這叫什么來著,哦,高處不勝寒!」

他從未說過這樣喪氣的話,趙瑀琢磨半晌,忽然問道:「你總說你什么都不瞞皇上,那礦山的事,你有沒有和皇上說過?」

「……沒有,我怕牽連到哪位爺頭上,如果讓主子誤會我摻和爭儲就麻煩了,還不如當做一樁意外發現。」

「這樣不太妥當吧……」趙瑀掂量著言辭,慢慢說道,「雖說高掌櫃的口風緊,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且參與進來的人也慢慢多了……如果有一天皇上知道你早有謀劃,會不會以為你有意擁護哪個皇子?」

李誡明顯吃了一驚,瞠目望著趙瑀,好一會兒才道:「繼續說。」

趙瑀似是受到了鼓勵,雙眸晶然生光,顧盼之間,流露出奕奕的神采,讓李誡看了,不知怎的心頭一動,竟有些臉紅。

但聽她說:「你能坐上今天的位子,固然和你的能力分不開,但能力出眾之人何其多,為何皇上單選你,還不是因為你的『忠勇』?如今你的『勇』還在,『忠』上頭多了別的心思——我不是說不好,當官心機深一點沒壞處,但咱不能忘了立身之本。」

這番話好像當頭一棒,擊得李誡腦袋嗡嗡作響,半天才緩過神來,嘆道:「我真是魔障了,主子還在,我竟顧慮到繼任的皇帝!」

「真是有的越多,怕失去的就越多,想的就越多,反而把自己給繞進去了!」李誡自嘲一笑,「皇上不是好糊弄的主兒,精明得不能再精明,我是他手里使出來的,就算瞞得過一時,也瞞不過一世。如果知道我背著他調查皇子們,肯定認為我要拿個『擁立之功』!」

趙瑀忙安慰道:「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你現在稟告皇上也來得及啊,皇上那里過了明路,你調查也方便。」

「還好有你給我一個提醒!」李誡從椅子上一躍而起,笑嘻嘻說,「我現在就給皇上去封密函,嘿嘿,管這破礦山背後是誰,反正不可能是皇上!」

「誒,要是說婆婆的事,你可別忘了給她老人家求求情,就算降你的官兒,也不能讓皇上罰她呀。」

李誡愕然不已,「我看你們才是親娘倆吧,我就是撿來的!」

他如何給皇上寫的信,皇上又是如何回復的,趙瑀一概不知,此後一個多月,她發現李誡越來越忙,兩人碰面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袁家的四個人,也整日不見蹤影。

趙瑀便專心帶孩子,她和周氏每日逗弄李實,看著孩子一天天變得白白胖胖,倒也不覺得時日難捱。

每日何媽媽都抱著阿遠過來請安,每次來,阿遠都會坐在床邊看著李實笑,偶爾還吐出幾聲模糊不清的字眼,弟、娘,什么的。

蓮心很瞧不上何媽媽這套做派,偷偷和喬蘭念叨:「她就是害怕太太有了大少爺,就疏遠了阿遠少爺,還管太太叫『娘』,不是說阿遠少爺什么,太太根本沒收他做養子。何媽媽這么教,小孩子不懂事,教什么就是什么,一旦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今後要生出多少事?」

喬蘭把手里的熱水壺往她手里一塞,瓮聲瓮氣說:「別和太太說,和老太太講。」

「以為你是個實心木頭,原來你也不傻。」喬蘭抿嘴一笑,拎著壺去了周氏的院子。

有關孫子的事都是大事,周氏聽了,咂摸一陣,也覺得不能放任不管,放下正做著的小布鞋,一陣風似地趕到趙瑀的院門口。

還沒進院子,忽聽後面一陣哭聲傳來,回頭一看,只見丫鬟領著一位鬢發散亂、滿面淚痕的婦人急匆匆跑過來。

那婦人正是高太太,她且哭且喊:「李太太,救命啊,我男人叫土匪給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