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初露鋒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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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記,請您放心,這事情我會處理好的。」李家濤接到區東平的電話,馬上表態說。當然,李家濤根本不會提及羅本生是區委書記區東平的小舅子一事。這種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家濤啊,這事情就麻煩你了。」區東平也不多說,很快就掛斷了電話,「你辦事,我放心。」

李家濤苦笑了一聲,區東平可夠狡猾的,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了自己。

可李家濤也沒有辦法,被打的老人是自己接見的,況且,自己是代理區長,這種事情是非管不可!

第二天一上班,區府辦主任潘東文就敲開了李家濤辦公室的門。

李家濤沖潘東文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來說。

潘東文就坐在了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面,說:「我已經安排明天早上去鄉下慰問那位上訪的老人,讓城管大隊也去,順便讓他們買一些滋補品帶上。想請示一下李區長,需不需要通知媒體參與?」

李家濤看了潘東文一眼,覺得這個區府辦主任倒是想得周到,嘴上卻是反問了一句:「你覺得有沒有必要通知他們去?」

潘東文馬上笑著說:「如果明天讓羅本生一同去的話,就不要通知媒體了。最好不要讓媒體知道具體的人。如果羅本生不去,就讓媒體去報道一下,也算是對社會輿論的一個交代。」

李家濤自然知道潘東文完全是為了考慮羅本生的聲譽才這么安排的,當然,這也是給區委書記區東平面子。

「解鈴還須系鈴人,讓羅本生親自去賠禮道歉,老人家心里會平衡一些。再說了,這對羅本生也是一次吸取教訓的極好機會。不能讓他錯誤認為,特殊的身份就可以做特殊的事情!」李家濤只是略微一沉吟,就沉聲道。

「您不必擔心,我已經咨詢了司法部門,這只是工作方法上的不當,還不構成司法處理。另外,城管大隊領導也表態了,由他們批評教育就行了,司法部門沒有插手的必要。」潘東文就斟酌著說道。

李家濤心里當然清楚,潘東文有意替區委書記區東平擔當,如果他們不知道羅本生是區委書記區東平的小舅子,處理的結果遠遠不是這樣的。

雖然區東平沒有有意授權於誰,下面辦事的人卻都考慮到書記大人的面子,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任何事情都得有個限度,不能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必然會引起民憤。想到這里,李家濤便說:「光單位批評教育還不夠,必須做出行政處分,這樣才好給社會一個交代,對他本人也是一次教育。羅本生現在不是分隊的副隊長嗎?像他這樣,還怎么繼續當?」

「可是,區書記那里?」潘東文一愣,隨即試探著問了一句。

李家濤擺了擺手:「這事情我會親自和區書記溝通的。」

「我明白了,李區長,那我走了?」潘東文這下放心了。

「那你去吧,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有我呢。」李家濤笑了笑,顯得胸有成竹。

潘東文走後,李家濤覺得輕松了許多。這件事情如此處理,也算比較圓滿,既對社會輿論有了一個交代,區東平一家人應該也能夠接受。

當然,李家濤敏感地意識到,區東平本人並不希望他的小舅子羅本生繼續任職城管分隊副隊長!

可很快,李家濤的心情就變得很糟糕了。

讓李家濤心情變得糟糕的原因是他收到了十幾封群眾來信。

李家濤只拆了第一封信,就火冒三丈,把辦公桌上面的茶杯都給摔碎了!

這封信上面寫著:

李區長:

您好!

我是五年前來雨花區投資的客商。前年我從雨花區公路段買了一輛二手小吊車,用於廠內吊送貨物。前幾天,區交通征稽所的稽查人員來到了廠里,開出了一張罰單,上面寫著:小吊車自1994年3月1曰至今,應繳納養路費本金59040元,滯納金389894元,罰金177120元,還應繳納本金附加費本金22960元,滯納金75813元,以及運管費本金7872元,罰款1000元,合計共約76萬元。這還不包括對報廢車輛上路費處以三倍漏稅額地罰款。這就說明,該車僅滯納金就達到49萬元。

李區長,這輛車是我買的二手車,總共才花了八萬多元,而且只在廠里使用,從未上路,一下子交這么多錢合法嗎?我們不要車了行嗎?我們這些投資商人都撤走,好嗎?

看到這里,李家濤勃然大怒。隨即,辦公室里發出清脆的響聲,把外面隔間的秘書給嚇了一大跳。在於得水秘書的印象當中,李家濤這個代理區長還從來沒有發過這么大的脾氣。

李家濤拿起筆,在信上寫道:「咄咄怪事,千古奇聞!滯納金就開出了49萬,居然是銀行利率的八百倍!請《瀏沙曰報》,市電視台將此信公開發表。請紀委立即著手進行行風政風整頓,凈化雨花區的發展環境。」

寫完後,李家濤氣猶未消,馬上把秘書於得水叫了進來:「通知交通局局長裘千仞,叫他馬上過來見我。」

就在李家濤看第二封信的時候,雨花區交通分局局長裘千仞氣喘吁吁地趕到了李家濤的辦公室。

李家濤連招呼都沒有和裘千仞打一個,直接把信往他臉上劈頭一甩:「你自己看吧。」

裘千仞根本沒顧得上擦臉上的汗,一口氣把信讀完,然後思考了一下,說:「李區長,車輛欠繳養路費,一旦被查實就收取滯納金,這是根據國家計委,經委,交通部和財政部聯合發布的《公路養路費征收管理規定》執行的,這個罰單是有據可查的。」

李家濤氣極而笑:「喲,你倒還有理了。我問你,人家買的是公路段的二手車,當初公路段有沒有交費?人家在廠區內使用,沒有上路為什么要交養路費?我看你親民,愛民的本事沒有學會,勀民,傷民的條文背得倒精。」

「李區長。」裘千仞馬上辯解道,「這是國家明文規定的,你我都沒有不執行國家政策的權利。」

李家濤臉色鐵青:「國家的政策都是合情合理的?連發文的國家計委,國家經委都不存在了,還能繼續執行他們的文件?車輛規費征稽所與車主的關系從法律上講,是平等的民事主體之間的關系,它有什么權利進行罰款呢?我覺得你應該換個角度想問題,如果當事人是你的父母,你的三姑四姨,你能忍心開出這張49萬元的罰單嗎?」

「李區長。」裘千仞也不高興了,「您不要侮辱人,誰是我的父母?您這樣說很不妥。」

「是嗎?」李家濤撇了撇嘴,譏笑道,「人民是我們的父母,納稅人是我們的衣食父母,連一號首長都說他是中國人民的兒子呢。你連這個常識都不懂,還算是黨員嗎?我再告訴你,你去年到省交通廳行賄的賬,我還沒有找你算呢。」

一聽這話,裘千仞立即像泄了氣的皮球,再也沒有了言語。

「一個干部,特別是一個領導干部,心中裝著人民,一心一意為人民服務。你得罪了人民,人民就會像拉尿一樣把你拉出來。」李家濤鐵青著臉,「你回去好好想想,要從靈魂深處反思,把為人民服務真正作為你思想行動的座右銘。」

「是是是。」裘千仞滿臉冷汗,至今還沒有弄清楚李家濤是怎么知道他向省交通廳領導行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