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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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他決定再不談什么戀愛,一上手就結婚,而且第一次見到誰,就和誰結婚……新婚之夜,那是在機關的一間車庫樓上。那個已經成為他妻子的女人很壯實,兩個大奶子中間放得下一條胳膊,結實又光滑的小肚子上似乎有一層亮晶晶的東西……在那個飢餓的年代里,健康真是一種無比寶貴的財富啊。

他當時趴上去又跌下來,再趴上去再跌下來,卻怎么也找不到一個門道。

事後想起來,那女人似乎是有經驗的,一直在用她那一雙不安分的手在前面引導著……可是說不行就是不行,他已經大汗淋漓了,卻依舊在大門外站著。而且經過幾上幾下的折騰,實際上連站也站不住了,後來還是那女人依靠嘴的力量,才重新站直了。但是,還來不及再試,一到門邊就吐得一塌糊塗了……那些曰子,真是難為了那女的,每一次都得靠嘴巴,而且也只能維持那么一下子,一真正上陣就敗下來…半年過去,他只好離婚。用那女人的話說,他是個二姨子,要不就是見花謝。誰知道呢,那時的他失望極了,有好長時間神情恍惚,一個噩夢時時跟著他:這一輩子我真的完了!

後來,要不是一個極其偶然的機會,遙遠的葉子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哪里還會有今天,還能夠在如此庄嚴神聖的場合,如一個子孫滿堂的家長慈祥而又嚴厲地俯視著台下的百數千人?

人說五十而知天命,他現在都快六十了。搞了一輩子的政治,要說對這一切不鍾情不熱愛,那自然是假的。但是,要說他心里最鍾情最熱愛的,實際上只有一個,那就是葉子了,這是任何權力任何地位任何享受都無法代替的……當然,這一點也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理解的。

葉子當然是厭煩政治的,平時只要一談起本地那些雞零狗碎的事情來,立刻就皺緊眉頭,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說:「得了得了,你有完沒完啊,人家都勞累一天了,哪里有心情聽你們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你知道,我是一個搞技術的,只有我們所做的才是實實在在的事情,而且是救人命的,你們那算什么呀,無非是你上我下,爭權奪利而已。」

「但是,不管是什么吧,你離得開政治嗎?就說你們醫院,如果沒有政斧在後面支撐著,不垮了才怪呢……」

「這事我和你說不清楚,我不和你說了還不行嗎?」

葉子說著,討饒似的朝他笑笑,似乎再也不理他了。

然而,過不了多長時間,看著電視里一個什么鏡頭,她又立刻兀自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和他熱切地爭論著,非要聽聽他的看法不可……她就是這樣透明的一個人,很單純也很率真,說她心地善良也好,說她幼稚不成熟也對,反正是有什么說什么,不存一絲的內心梗芥。感謝上帝在他最孤獨的時候把這么一個玻璃人送到了身邊,使他重新找回了生活的溫馨和美麗。

幾十年來,也正是靠著這樣一個溫暖的支撐,他才在她所厭惡的勾心斗角和爭權奪利中自由往來,有一種天馬行空的好感覺。

這么多年來,他所欠葉子的實在太多了。別看她嘴上不說,他心里清楚著呢。一開始是兩地分居,等到把她調到身邊,他又到縣里去任職了。一個縣一個縣地倒啊倒,他有時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頭在沙漠上漫游的野駱駝,一直要流浪好多天才會回到那片青草地里歇一歇……直到來湘市當了一把手,才總算是團圓了。但是,這個時候他的身體也不行了,工作又總是千頭萬緒沒完沒了,昏頭昏腦一整天,一直到半夜才能回家,一回家倒頭便睡,實際上一天都說不上幾句話的。

在外人看來,當第一夫人多風光啊,實際上他們哪里知道,葉子最需要的,既不是錢也不是那些虛偽的尊重和肉麻的吹捧,而她真正需要的他實際上從來也沒能給予過……到這里,苟天覺得眼前有點模糊起來。作報告的人還在那里慷慨陳詞,不知道說錯了一句什么話,台上台下騰起一片笑聲。他也跟著笑了笑,卻一點也不明白大家的意思。他知道自己今兒走神了,這可是過去沒有過的。這些曰子,他真的感到身心俱疲,甚至可以說是心力交瘁,精神頭兒大不如前了。看看左右那幾個,仇羅鄺滿臉堆笑,桂再庸一本正經,哼,誰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呢?

等到他真的退下來,他一定把所有的時間都交給葉子,帶著她全國各地乃至全世界走走看看,好好地享受一番,把多年失落的那些美好和溫馨全找回來。

他站起來,身邊幾個人趕緊挪挪椅子。紅地毯上有一根電線,差一點把他絆倒。

從廁所回來,那根電線已經不見了,大會秘書長正在後台嚴厲呵斥幾個戴牌牌的工作人員。他想制止,等走過去卻改了口,只囑咐這位秘書長把市長仇羅鄺叫下來。

這些曰子,仇羅鄺一反常態,工作勁頭大多了。這一次,看來也只有靠他了。

對於這個搭檔,,苟天其實一直是很有看法的。但是,有什么辦法呢,政治嘛,說到底就是一種妥協的藝術,天下沒有一個事情是那么完滿的,這一輩子,我雖然做了那么長時間的一把手,但是回想起來又有幾件事情能完全由著自己的姓子來?

但是,即使這樣,在這些年來,與全省各地的許多書記們比起來,我門力生還一向是以殺伐果斷心硬手辣著稱的。

不是這樣,省委也不會這樣死纏著不放,非讓我來邁這個坎兒。所以說,政治嘛又是一種看不見的艹作,看見的都是一種表演,看不見的才是它的本質呢。必要的時候,該出手時就出手,關鍵是要神鬼不知,迅雷不及掩耳,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苟天讓工作人員打開一個房間,耐心地抽起煙來。

葉子早不准他抽煙了,如果再吸下去,據說那情況是非常嚴重的。在家里,他真的不吸了。但是,在今兒這么關鍵的時候,沒有煙是絕對不行的。秘書長早已經知道了他的這個習慣,等給他點上一支,才匆匆去了會場。

——————分割線——————夜終於來臨了。經過一整天的顛簸忙碌,徐蕾和同行的兩個伙伴都已經疲憊不堪,全身上下弄了一層的臭汗,必須趕快找個旅館歇歇腳,痛痛快快洗個熱水澡了……這種欲望一經喚醒,就變得那么強烈,別的什么事情全成了一片空白,滿腦子就充塞著這么一個念頭,那涼爽宜人的房間,那幽幽的充滿溫煦的橘黃色燈光,尤其是那么一個潔白的飄滿香水味兒的衛生間,那么一泓不涼不熱的水呵,簡直成了她的一個夢想,滿腦子晃來晃去,似乎把眼前的這個世界全都代替了……但是,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眼看著就要進縣城了,剛才他們加油的時候問了問,此去這個山區小縣已經剩下不到四五里的路程了,前面那一輛吱吱嘎嘎的三輪車卻突然慢下來,一拐彎進了附近的一個小鎮子上,難道今夜他們又要在這里落腳了?

看到他這個突兀的舉動,徐蕾和兩個同伴都吃驚地瞪大了眼,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名堂。他們把車子停下來,在鎮子邊上怔了好一會兒,才無可奈何地跟進去了。

這些曰子,與其說他們是在跟蹤這輛遠去的三輪車,不如說是在這輛三輪車的引導下進行一次長途旅行,而且在許多情況下更像是在玩一種貓捉老鼠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