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傾城色(2 / 2)

年輕男子聽了更是暴怒,喝道:「錦衣衛,錦衣衛的人怎么了?!還不是一群狗奴才!」

聽男子這么說,幾個仆從都嚇的面無人色,年長的仆從趕緊賠笑道:「少爺別生氣了,小的聽說大音庵新近來了一名絕色,您要不要去尋這個樂子?」一面說,一面親自彎下|身給他擦去衣擺上的泥水。

男子這才收斂了怒氣,呸了一口,罵道:「真是晦氣!」說完,他瞪了一眼那仆從,說道,「蕭四,不用擦了!」

名喚蕭四的仆從趕緊笑著應了,立刻有小廝來蹲在馬車的踏板前,讓男子踩踏在背上上車。蕭四對車夫說道:「去大音庵。」

十數里開外,一名身著行蟒曳撒的方臉男子帶著十余個尖冒褐衣白皮靴的下手安靜地站在大街中央,其方圓幾里內都已無人跡,看排場正是東廠的檔頭與番役。縱馬男子勒停了駿馬,翻身下來,那東廠的檔頭已然開口:「秦校尉,我等恭候多時了。」

來人正是秦忘,他嘴角一勾,昔年太上皇在位,倍寵當時的大太監,也是昔年的東廠廠公,錦衣衛自那時就逐漸聽命於東廠。當年老太監鼓動太上皇御駕親征,反被北夷生擒了去,是他手刃那老太監。豈料當今登基後,對身邊的大太監寵愛比太上皇的有過之而無不及。自此東廠耳目遍及天下,錦衣衛在秦錦瑟任廠公以來,徹底淪為東廠爪牙。故而,他一出雪谷,秦錦瑟便得到消息了吧?

「有勞大檔頭了!」秦忘作揖道謝。眼前之人正是東廠大檔頭盛無道,備受秦錦瑟器重,當今愛屋及烏,甚至賜下滿朝文武夢寐以求的行蟒曳撒賜服。

盛無道木著臉回了一禮,道:「秦校尉多禮。督主讓我等接秦校尉去廠督府等候。」

「廠督府?」秦忘略略挑眉。那盛無道依舊面無表情,說道:「督主在宮中服侍陛下。」

秦忘了然,抱了抱拳,又上了馬去,道:「那走吧。」

秦忘雖然目中無人,不過盛無道沒半點情緒波動,一揮手,帶著十余個番役緊緊跟上秦忘。他們這一行人,白靴踏地無聲,又穿著褐衣,戴著尖冒,從領頭的秦忘到余者清一色面無表情,又詭異又可怕,百姓遠遠看到了,就一溜煙地避開。

時值酉時,大將軍傅延弼已在左順門外等了整整兩個時辰,卻仍是不見皇帝宣召。

他煩躁地來回踱步,終於見到一名白凈的小太監小跑著前來,他神色一動,趕緊抓著那小太監問道:「陛下宣我了?」

「大將軍稍安勿躁。」小太監聲音尖銳,這讓傅延弼這個粗魯的漢子聽著很是不悅耳,不過現下也顧不得這些,趕緊示意那小太監繼續說。小太監眼底露出一絲曖昧,道:「陛下一早就宣了秦公公在宮里伺候,這會哪有功夫召見大將軍?奴婢早就讓大將軍回去了,大將軍不聽,要是擾了陛下的興致,那可就是罪過了。」

傅延弼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當今和秦錦瑟的事情誰不知道?!但顧著尋歡不見朝臣就太過分了!他怒喝道:「西北軍情告急!豈能如此兒戲?!」

「哎喲,大將軍!」小太監趕緊攔下他,「您這是要做什么?擅闖禁宮,您就是有十個大將軍的功勞,也不抵陛下消氣的!」

「混賬東西!」傅延弼虎目一瞪,嚇的那小太監趕緊松了手,生怕他要拿自己出氣,扶了扶帽子,跌跌撞撞地就往宮里逃去了。傅延弼火氣上來,卻也不是真的失去了理智,心中又急又怒,不知如何是好,正當時,忽聽一道聲音響起:「傅將軍且慢。」

傅延弼看去,只見來者須發皆白,卻雙目有神,面色有光,身著四爪蟒龍坐袍,玉帶壓袍,正是月前為賀即將來到的萬壽而入京的皇叔岷王。傅延弼立即行禮道:「下官見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