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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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姮本想著到底男女大防,何況傅長流身邊還有一名男子,便欲避開,哪里料到月菱這丫頭竟然先開口叫人了。好在她戴著幕籬,倒是也無妨,因此見對方三人都看了過來,她眼神一凝,輕聲問道:「月菱,你認識這幾位?」

月菱心中一緊,難受地道:「娘子,你連傅大人也忘記了。」

這時,傅長流三人已經走來,顧姮只好福了一福,月菱也跟著行了禮。

「顧娘子多禮了。」傅長流欲言又止,一旁的傅雙魚好奇道:「你便是我哥哥提過的顧娘子了?」

「諸位抱歉,小女子之前發了一場熱,竟是將數月之內的事情都忘記了。還望諸位不要見怪。」

「該說抱歉的人應該是我。」傅長流蹙眉道,「我答應了秦大哥照顧好你,卻沒做到。當日我若還在應天府,也不至於讓顧娘子受這等委屈了。」

說到此處,那月菱便湊到顧姮耳邊說了幾句,顧姮聽罷,方才對傅長流再行了一禮,說道:「傅大人,小女子尚未謝過傅大人一路相送的恩德,您再這么說,便讓小女子無地自容了。更何況,有些事情,與其記得不如忘記的好。這原是小女子命中所定之事。傅大人卻何來抱歉一說?」

「顧娘子……」

「哥哥,我覺得顧娘子說的也沒錯。昨日之日不可留,『有些事情,與其記得不如忘記的好。』」傅雙魚笑道。

顧姮聞言,不免多看眼前的少女幾眼,見她未戴帷帽幕籬,眉飛色舞,神采奕奕,竟令觀者心生親近、豁達之氣,她竟不知道這京城中還有這般出色的人物!再聽她的話,又覺得她聰慧過人,當即心生好感,對她道:「多謝傅娘子。」

傅雙魚也多看了她幾眼,顧姮的事情鬧的滿城風雨,又是和蕭寂擦肩而過的人,她對她自然不會陌生。退婚一事雖說是蕭寂做的不好,但她終究此前不認識顧姮,不可能為顧姮責備打小認識的蕭寂。聽說她被顧家的人送來了大音庵,當初聽了也就放下了。豈料今日竟在此處遇見,再看她模樣,渾身上下無一絲自怨自艾,竟是通體的安詳寧和,令她心中又是感慨又平添歡喜。

「想來諸位還有要事,小女子不便打擾,這便先行告辭。」顧姮出門的時候,本打算去前堂上香,去了前堂才知道有貴人在上香,打聽到明塵也在旁作陪,顧姮便確定了自己原本的想法。既然如此,那東廂自然就不會有危險,她便尋思著去看過靜慧便回東廂去。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傅長流,既然傅家兄妹在此,想必貴人中自然是有傅將軍的夫人的,至於傅家兄妹身邊的男子,她也不好問,想必也是某世家公子。有兩名外男在,她就是再想和傅家娘子多說話,也不好在這等場合說了。

「我們也沒有什么要事。」傅雙魚道,「傅娘子若是方便,不若帶我在後院走走?」

顧姮一愣,還未開口,傅家兄妹身邊的男子已開口道:「長流,雙魚這是嫌棄我二人了。」

「我們兩個粗糙男子,自然比不得顧家娘子。」傅長流笑道,「那我們去前院吧,興許王妃她們會有什么吩咐。」

兩人說完,便與顧姮略略頷首,去了前院。之前他們來後院是不知道大音庵里還有女客,後來見到顧姮也就想到了自己沒考慮周全,如此一來,後院是不能再去了。

在後院到處走了走,走至一半,忽聽月菱說道:「娘子,前面便是靜慧小尼師的禪房了。」

顧姮失笑道:「傅娘子,這幾日來往我院子里送膳食的小尼師仿是病了,我身邊這丫頭惦記的很,這個時辰想必回禪房了,我們想要去探望於她。」

傅雙魚笑道:「一路聊下來,可見顧娘子也是心胸豁達之人,甚是投我的脾性,若是顧娘子不嫌棄,叫我雙魚便可。既是這庵堂里的尼師身有貴恙,我便也一同前去探望罷。」

「豈敢嫌棄?雙魚亦不必見外,喚我姮娘便是。」顧姮又對月菱說道,「月菱,你來帶路吧。」

三人一邊說一邊走,抵達靜慧的禪房時已有酉時。靜慧禪房內外依舊安靜,月菱上前叫門之時,那房門卻是虛掩著,她一用力便將那門開了。顧姮便聽她大叫一聲,道:「娘子!不好了!」

未待顧姮回答,她便沖了進去,房門一時大敞,只見房梁之上懸著一條白綾,蹬了墊腳的木椅的靜慧正拽著脖子下的白綾掙扎!月菱趕緊將靜慧的腿抱住往上托去,嘴里叫道:「娘子,快救救靜慧!」

月菱話音剛落,一旁的傅雙魚已然擲碎了桌案的一只茶碗,拾了碎片朝那白綾飛去,轉瞬便已割斷了白綾。靜慧因此而倒了下來,幸有傅雙魚立即上前與月菱一左一右扶穩了她。

這時,顧姮卻蹙起了眉頭,撿起地上的一片碎瓷,往鼻下嗅了一嗅。

月菱見了,趕緊喚道:「娘子,仔細割了手!」

顧姮臉色突變,放下了碎瓷,目光復雜地看著已被傅雙魚二人安置到床榻上的靜慧。

「姮娘,可有不妥之處?」傅雙魚起初接近顧姮的目的,是帶了幾分好奇其中,一番交談下來,卻對顧姮本人升起了好感。竟似故交一般。

「這茶被人下過葯。」顧姮臉色凝重。此刻,床榻上的靜慧已然蘇醒,睜著空洞的雙眼望著上方,顧姮便不好將話繼續說下去。

「靜慧,你怎么樣了?」月菱順了順她的氣,按在床榻的一手卻是摸到了一塊硬物,她順著本能便將那物摸了出來,卻見是半塊雕刻精細的玉佩,上頭刻了一個「梅」字,因其底紋又是一只雌鴛鴦,不難看出乃是男女定情之物!月菱拿在手中,一時放也不是,不放更不是。倒是一旁的傅雙魚驚呼道:「這是我蕭大哥的貼身玉佩!」

驚愕的不已的雙魚又趕緊撲到靜慧的床前,將靜慧仔細打量了好一番,喃喃道:「……像,真像……」

顧姮將雙魚的模樣盡收眼底,心道,只怕又是一樁孽緣,不過大音庵中怎么會有外男出現在靜慧的禪房里?再想到事發的時間,饒是顧姮再同情靜慧,心底也升起了淡淡的怨念。

靜慧身子很虛,月菱安撫她入睡之後,三人便去了禪房外頭。

但聽雙魚苦笑道:「這太荒唐了……」話畢,她神色一歷,道,「我這便為小師傅討個公道來!」

「雙魚且慢。」顧姮趕緊攔下她,「你莫忘記了茶水里的葯。」

雙魚身子一僵,疑惑地看著顧姮,道:「對,葯……姮娘,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自幼體弱多病,久病成醫,對葯十分敏|感。而且平素也喜歡飲茶,頗有幾分見識。茶水中的葯雖然近乎無色無味,我仍是察覺出一些不對來。只是雙魚,我不能全然肯定,你可以拿去找大夫驗過……靜慧的公道,你能站出來為她討要,我甚是欽佩,但應該要了解這件事情的前後經過。何況,你既然喚那人一聲『大哥』,想來交情也是有的,這般貿貿然去興師問罪,終究不好。」

「……你說的沒錯。是我有欠考慮了。」傅雙魚苦笑一聲,「我這便取茶水去驗!至於這位小師傅,姮娘你先照顧著。」

「放心,我會的。」

見傅雙魚風風火火地去了,月菱也從內室里出來,感嘆道:「昨日還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對了娘子,你剛剛說茶水有古怪,可是真的?」

「嗯。雖不能全然肯定,卻也八|九不離十了。」

「適才一路上,傅娘子有提到蕭公子,還為他的過錯與娘子道歉……莫非……」

顧姮嘆道:「我雖與雙魚結識不久,卻不難發現她心性耿直。她既然知道蕭家和我的事情,若是不說開,便會令她如鯁在喉,往後都不好與我赤誠相交。只怕她嘴里的『蕭大哥』便是蕭國舅的公子了。」

月菱恨恨地跺腳,道:「好可恨的蕭家公子!先是壞了娘子的名聲,如今……如今……」

「可恨的又何止他一人?」顧姮嘲諷道,「堂堂禪房,佛門清修之地,尚有此等事情發生。誰知道哪個旮旯角落里,有多少腌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