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家(2 / 2)

雙魚便紅了臉,可一想到顧姮與秦忘的事情,心中卻覺得自己不該如此。當即臉上紅暈盡數退卻。旁人不知道雙魚的心思,謝橋只按捺著心中歡喜,臉上也有幾分局促。

顧姮笑道:「既是難找,二位還是早去早回吧。」

略略行禮,顧姮便告辭了。她身後的李嬤嬤更是招呼了車夫一起回府。

如此一來,雙魚倒是不好再開口說什么,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謝橋,再度紅了臉。

月菱走在最後,回頭對雙魚眨眨眼,立即就被前頭的顧姮喝止了,道:「月菱,別淘氣!」

這主仆二人如此,便令雙魚與謝橋更尷尬了幾分。到底謝橋是男子,輕咳一聲,便道:「這消息我原也是聽人說的。據說一共有三匹汗血馬……」

回到蘭居,月菱便拉著顧姮嘻嘻笑著,道:「娘子,我看傅娘子和謝公子很好!」

顧姮輕咳一聲,道:「你又知道了?!別胡說。」

「月菱,你這嘴巴可得好好管管!」李嬤嬤無奈地搖搖頭,又對顧姮道,「娘子身子可乏了?要不要躺一躺?」

顧姮輕嗯了一聲,退下了左右,李嬤嬤為顧姮蓋了毯子,說道:「娘子,姑爺的事情,你莫擔心。」

從今天一早聽說了秦忘的消息,一直到向雙魚求助,顧姮雖面上輕松,但心里卻總是難受的緊。以前覺得無所謂甚至有些討厭的人,此刻那音容笑貌就浮現在眼前。被李嬤嬤說中了心事,顧姮便像個孩子一樣縮倒了李嬤嬤的懷里,低低地抽泣起來。李嬤嬤心里一疼,撫著她的長發,道:「好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屋外悄悄站著月菱,她雖聽不見里屋的動靜,但也知道顧姮的難受。

可是,她的直覺就是姑爺沒有出事,姑爺會平安無事地回來的。她倒是想這么寬慰娘子,但是萬一姑爺真的出事了……娘子只會更難受的。她以前覺得娘子對姑爺淡淡的,但現在看來,娘子好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不知不覺里,她已經很在乎姑爺了……

顧姮哭的累了,便窩在李嬤嬤的懷里睡去了。

而主屋那邊卻是有人無法安心了。適才在顧府門外發生的事情自然就被傳到了白氏那邊。聽了仆從的回稟,白氏狠狠地將杯子一砸,厲聲道:「將軍府的那個養女?!謝家公子是瞎了他的眼了嗎?!」

坐在她下首的顧婠臉色也有些不好。

畢竟一開始,是她和謝橋在說親事,後來親事又沒成。如今看到謝橋和雙魚兩個陌生男女這樣相處,想是親事也不遠了,心中自然就有些不愉快。

白氏又道:「都是蘭居的那個掃把星!如果不是她,孩兒你早就和謝公子定下親事了。如果不是她,在大音庵里,你不定就見到世子了。如果不是她結識的傅雙魚,那謝公子又豈會和她走到一塊?!」

顧婠心中想到自己之前還百般討好那傅雙魚,可現在世子也離京了,傅雙魚又和謝橋攪到了一塊,她心中不免就有幾分羞惱。耳邊的白氏又在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她心中煩悶,便道:「夠了!那個病秧子本來就是個掃把星!一出事就克死了她娘,後來和她定親的張家也死絕了,現在娶了她的秦忘也死了,就連我的婚事也是因為她沒掉的!她就是個克身邊的人的掃把星!這種掃把星為什么就病不死,活著專門禍害別人!」

白氏趕緊半摟著她道:「我可憐的孩兒……」

「我也想趕緊把那掃把星趕出去,只是老太太不同意。」白氏咬牙道,「今日一早,下人們不過看我臉色,沒燒熱水給那小賤人。老太太便將我叫去佛堂說了一通。又說是我如此行事會連累婠兒你的名聲,又說是那秦忘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尚且不能魯莽行事。還說什么,秦忘於當今有恩,當今顧念秦忘,就是秦忘真的死了也會對小賤人有幾分照拂。我就不信了,那小賤人還能有如此通天的本事了!」

顧婠聽了,卻是掙脫了白氏的懷抱,凝重了臉色,道:「其實,老祖宗所言,也是有她的道理的。」

「……婠兒你……」

「母親要留下顧姮,一定要留下顧姮!秦忘留下的家身,已足夠顧姮富足地過完她的下半輩子。讓她離開,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她?」顧婠冷笑一聲,「我倒是要看看,這小寡婦的命到底有多硬!我不信我就這么讓她克了!」

「婠兒所言有理。」白氏眉開眼笑,又道,「不過,雖然如今國喪,不宜談論婚事。但是婠兒,世子畢竟離京了,西南距燕京遙遙千里。而燕京城里,年紀恰當,身份能力相貌都拔尖的,也就只有那謝國公家的哥兒,如此便宜了那將軍府的養女,我實在心有不甘。」

顧婠咬著唇,道:「這燕京城那么多的好兒郎,什么叫做只剩下謝橋一人?婚事不成,我也不至於沒羞沒臊地就惦記著他。哼,只是如母親所言,心有不甘……那個傅雙魚名義上是將軍府的娘子,實際上不過是個下等小卒所生的賤種!何況,她成日里拋頭露面,與男人當街動手的事情都有,如此不知廉恥,她身上有哪一點比得上我?若輸給她,我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