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愛上一個人。

真的不痛苦。

痛苦的只是，愛而不知，傷害至深。

「安暖，你保重。」顧言晟看著安暖離開的背影。

冷漠離開的背影，深深的說道。

這大概是這一輩子，他最真誠的一刻。

以前。

做什么事情，都在算計。

做的任何事情，都處於利益得失。

唯有此刻。

「這種話，你還是爛到你肚子里面吧。」安暖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言晟就這么看著安暖的背影。

心口的痛。

已經不再是刺痛。

而是，鑽心刺骨的疼痛。

顧言晟笑了。

終於為自己被愛的人生，諷刺的笑了出來。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看上去，猙獰而慘烈。

他眼眸陡然一緊。

用盡全力，牙齒狠狠的咬著自己的舌頭。

就好像已經感覺不到痛了一般。

他滿嘴的血腥，從他嘴里殘忍的流著。

他終於。

咬舌自盡了。

他很清楚。

所謂的20年緩刑，就是給帝家折磨他的一個期間。

這20年，他會活得生不如死。

立即死。

才是他及時止損最好的方式。

他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死才是對他最大的恩怨。

顧言晟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血從他的嘴角流了一地。

他腦海里面，突然浮現了安暖的模樣。

安暖小時候的模樣。

他主動去牽著她的小手，他說，「暖暖，爺爺說長大後我們就要結婚，你就是我媳婦兒了，我會好好寵愛你的。」

他已經不記得當時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他眼前只是一遍一遍的閃現著安暖小時候甜美乖巧的模樣……

直到。

徹底和這個世界，沒有了任何關系。

……

顧言晟在監獄自殺的消息。

是當天晚上曝光出來的。

安暖看著新聞，看到新聞上，顧言晟的死因居然是，咬舌自盡。

終究。

還是有些情緒波動。

她陡然響起上一世，她和顧言晟還在熱戀的時候，那個時候顧言晟總是用甜言蜜語去討她歡心，她也覺得，顧言晟是世界上對她最好的男人，她也會在他面前撒嬌，也會說，「顧言晟，你總是這么油嘴滑舌，你會不會騙我？」

「我要是騙你，我就咬舌自盡！」顧言晟一臉嚴肅的發誓。

安暖當時信了。

後來經歷的一切，讓她也忘了顧言晟說過這些話。

畢竟想起來，都是恥辱。

這一刻。

顧言晟卻真的……咬舌自盡了。

只是……沒辦法吧。

畢竟在監獄關押著，想要死不容易。

如若不死，顧言晟接下來遭遇的一切，不比死了好過。

死現在反而是對他最大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