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你停停，媽就問你一句話，你是非去不可嗎？」

周羨南看著她，堅定的點頭：「是。」

沐婉悲戚的望著他，眼淚直流。

最後，她紅著眼睛，顫抖的開口：「罷了，既然你這么想知道，媽媽就都告訴你，希望還來得及。」

「媽？」周羨南激動的看著她。

沐婉拉住他的手，開始道來：「當年，你爸和周叔接到的任務其實是去一個販毒集團做卧底，提供消息，從而一舉殲滅。」

「開始，一切都很順利，我在網上也看了很多販毒窩點被剿滅的消息。」

「可是後來」

沐婉的肩膀開始顫抖，淚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滴：「突然有一天，我接到警局的消息，說你爸爸出事了，讓我去辨認屍體。」

「當時我懷著你，你才幾個月，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我簡直不敢相信。」

「去的路上，我一路都在祈禱，祈禱那個人不是你爸爸，然而看到那張臉時，我的夢破滅了。」

「躺在我面前的屍體就是你爸爸，羨南，你不知道你爸爸死的時候有多凄慘。他」

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沐婉哭得幾乎上氣不接下氣：「他的身上全是傷口，後來法醫出示的檢查顯示，他全身上下有幾十條傷痕，這還不是最殘忍的，他的胸前被人連刺了十幾刀，刀刀斃命。」

「胸口，還有幾個血窟窿，最後」

沐婉揪著胸口，淚水一串一串的往下流，心口更是疼得撕心裂肺。

「最後」她的聲音，瘋狂顫抖著：「法醫在他體內找到了十幾個顆子彈，十幾個啊，你爸爸幾乎被子彈射成篩子，全身沒有一塊是完好的。」

「至於他的臉，因為被刀劃開後又在江水里泡了一天的原因，已經充血，臃腫，幾乎腐爛。」

「這么多年了，我到現在都不敢回想你爸爸離開時的模樣，太慘烈了。」

周羨南將沐婉緊緊地抱在懷里。

他的心，則是隱忍，憤怒，憎恨。

緊捏住雙拳，他雙眸死死的盯著一個地方，好像什么都沒說。

又好像所有的情緒都在那雙眼睛里。

「爸到底是怎么死？」咬著牙，周羨南問出這個困擾了他幾十年的問題。

「檢驗的結果說，你爸還還攝取了過量的毒品，不僅如此，離開時，他肚子里非常空，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

「所以他們推測，你爸爸是被人發現了身份，然後被迫注射毒品，最後被活活折磨死的。」

說完這一切，沐婉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周羨南只能扶著她躺在床上。

因為哭泣的原因，沐婉雙眼紅腫的厲害。

但還是堅持拉著周羨南的手：「兒子，你現在知道媽媽當初為什么不願意讓你去當警察了吧！」

「我已經把我最愛的丈夫交出去了，我不能連我唯一的兒子交出去。」

「你爸爸死的太慘烈了，這些年，他每次忌日我都會做噩夢，還會夢見他跟我說，讓你不要報仇，不要報仇。」

「所以兒子，媽媽希望你不要摻和進去了，那些人就是一群亡命之徒，人命在他們眼里什么都不是。他們太可怕了。」

周羨南知道媽媽的害怕。

所以，他用力抓住沐婉的手。

「媽，你放心，我不是爸，我也絕對不會步他的後塵。」

「但這些人，是一定要繩之於法的，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其他人，我既然選擇了做一名警察，就要承擔這責無旁貸的責任。」

「溪溪，我必須救。」

「爸的事，我也一定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