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6.第476章 上心難測(1 / 2)

鐵血抗日 殘簡 2542 字 2022-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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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華畢成享受武漢小吃的時候,何部長帶著行政院副院長張群驅車上了珞珈山。

自從花園口放水成功之後,日本陸軍前進的腳步便基本上停滯了下來。再加上幾天前日本空軍又在武漢上空被中國空軍擊落了架飛機,所以最近這幾天蔣委員長的心情不錯,他破例將何部長和張群請到了庭院里面。

蔣委員長走下台階,柱杖立足,然後深吸了幾口氣,一陣愜意翻滾著涌了上來。珞珈山上的空氣象被濾過一般清純。溫暖的陽光透進庭院,將花草和山石照的晶瑩剔透。向北遠眺,長江象條銀鏈,彎延著攔腰穿過城區。各類建築錯落有致,盡收眼底。最讓他留戀注目的,還是隱現在丘崗起伏、層巒疊翠之中的東湖碧波,山湖相映,絢麗多姿。

「武漢居天下之中,實在是一方寶地啊!」蔣委員長觸景生情,大發感慨。

「委員長……啊!不!委座說的極是!如此清新、雅致的天氣,武漢也並不多見啊!」

何部長故意讓張群搶先拍了馬屁,他見到蔣委員長陶醉在眼前的風景當中,想說的話忍了忍還是憋回肚里。

「岳軍」,蔣委員長笑著對張群說道,「你同我共事多年,不必如此客氣。委員長也罷,委座也罷,只不過是個稱謂,實在不必拘泥。你隨便怎么稱呼都好啦!」

心情好的時候,蔣委員長對誰都很客氣。論感情,他當然希望人人都能稱他為「委座」,視他為「委座」。這么些年了,在槍林彈雨中斗勇,波譎詭秘中斗智,殫精竭慮,蔣委員長追求的不就是這個「委座」的位置嗎?

不過這聲「委座」,又有幾個人喊的是出自真心呢?不要說張群了,就連旁邊的何部長,恐怕也都未必真心。

「委座,您雖然不計小節,我們這些做下屬的,還是應該要注意的。你說是嗎?張副院長?」

何部長的回答還是像以前一樣,嚴絲合縫,不留任何破綻,蔣委員長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老對手,笑了笑沒有說話。

在蔣委員長的眼中,何部長和張群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對於張群,蔣委員長是很放心的。而何部長,蔣委員長雖然要用,但更多的時候還要加以防備。

張群這種人雖然八面玲瓏,但實際上並沒有什么大的本事,能夠做到行政院副院長的位置上,全都是靠著巴結蔣委員長。對於蔣委員長的吩咐,張群從無異議,而且還會變著法兒幫蔣委員長將事情變得名正言順,讓別人看不出有刻意的痕跡。

更讓蔣委員長覺得難能可貴的是,張群雖然仕途順利,可對自己扮演的角色卻十分清楚。1931年底,張群因為媚日,激起上海市民公憤,蔣委員長為了平息民怨,只能把張群從上海特別市長的寶座上轟了下來。張群閑居在家。一天在院子里澆完花回房,在門廳鏡中望著自己身影,搖頭苦嘆道:「張群何人?蔣委員長走狗也!」

相對同樣隱忍的何部長而言,張群最得蔣委員長歡心的,便是這份自知之明。

蔣委員長對張群的看重,讓張群在仕途上一帆風順,他成了蔣委員長的貼身幕僚。張群利用自己廣泛的關系和身後蔣委員長這面虎皮,四方游說。拉攏各黨派,撮合各實力派,在英美和日本之中為老蔣斡旋。

一時間,張群成了蔣委員長對內對外不可缺少的人物。許多黨派、團體因為張群的穿針引線,才聚集到南京政府身邊。許多曾橫行一方的軍閥,如陳調元、徐源泉、龍雲等,都靠著張群的疏通,才密切了與蔣委員長的關系。就連閻錫山、馮玉祥等軍界元老,一度也靠張群牽線搭橋,才與蔣委員長通了氣。

因此,許多武漢政府的軍政要員在背後稱呼張群為「老頭子的漿糊」,這也算是對張群作為蔣委員長近臣地位的一種肯定吧!

蔣委員長向來是不會虧待「聽話」的部下的。有了好事,蔣委員長自然不會忘記張群。

年初,劉湘誓師出川抗戰,後來出師未捷身先死,病死漢口。劉湘死後,川軍一時群龍無首,川政更是大亂。見到插手四川的時機已經成熟,蔣委員長便急不可待地要把四川這塊是非之地摟在手中。很快,他就下令撤消劉湘主持的第七戰區和川康綏靖公署。在考慮川政新人選時,本身就是的張群第一個躍入他的腦中。

正當張群躊躇滿志地收拾行裝,准備就任四川省主席兼四川保安司令時,川軍不干了。一撤一任,川軍明顯感到了來自武漢那只巨掌的威脅。川軍資深將領王陵基聯絡起川軍眾將,電告武漢,拒張入川。

這一招,既把蔣委員長晃盪得下不來台,也把張群羞惱得幾天吃不下飯,覺得沒臉再見人。今天拉著何部長一起上珞珈山,張群實際上是想探探蔣委員長的口氣。

「委座!」張群見何部長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於是決定先辦好他的事情:「近來外面議論紛紛,說日本人吃不住勁兒了,暗示外交部,有恢復和談的意思。」

張群在說話的時候,何部長一直從側面緊盯著蔣委員長的面部表情變化。何部長今天要辦的事情有些棘手,在開口之前,他需要把握住蔣委員長的心思。

蔣委員長聽完了張群的話,轉過身來看了一眼身邊何部長和張群,然後不緊不慢地開了口:「你說的事情我也聽說過幾次。不過外交部方面並沒收到日本人明確的意思。話說回來,近衛之前的那兩次聲明本來就不高明。他們以為一兩聲威脅就能叫我讓步?須知,今日之中國已非昔日軍閥混戰之中國。我也不再是20多年前東渡日本時的年輕後生了,現在人們推舉我為『委座』,以我為抗戰之領袖!日本人想避開我的武漢政府解決中國問題,那是根本行不通的!」

蔣委員長頓著手杖,聲音又尖又高,面有得意之色。他此刻的心情十分的暢快。一年的抗戰打下來,他終於讓日本人認識到他蔣委員長不是好惹的了。

張群聽到蔣委員長對待日本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屑,趕緊連聲附和道:「那是!那是!」

一旁的何部長依舊沒有說話,自打「七七事變」以來,蔣委員長隔三差五就要這樣亢奮一回,可總是用不了多久,又會因為戰場上的失利而陷入消沉。勝不驕敗不餒,蔣委員長恐怕並不明白這個道理!

果然被何部長猜中,剛剛才唱完高調的蔣委員長隨即話鋒一轉,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至於和談,我當然不拒絕,中國並不希望戰爭。我也希望能與日本人攜起手來,共同防止禍亂,維護東亞之和平。可這種和平,決不能以出賣中國主權為前提。」

說著說著蔣委員長又嘆了口氣,「上海丟了,南京丟了,我怎么會願意看著中國毀於戰禍呢?可如果日本人執意要打,就是再丟個武漢又有什么呢?」

張群好不容易適應了蔣委員長的態度轉變,准備唱幾句「和平」的贊歌,可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始表演,蔣委員長突然又變得激動了起來。

「娘希匹!日本軍人、政客鼠目寸光,只知道打仗。我看他們那里根本就沒有戰略家,沒有政治家。要知道,在中國,真正要打的不是我!」

何部長之前的沉默終於得到了回報。蔣委員長的這幾句話已經透露出了他的真實想法。何部長覺著他已經號准了蔣委員長的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