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第484章 出淤泥而不染(1 / 2)

鐵血抗日 殘簡 3185 字 2022-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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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道奇轎車在馬路上飛馳著,華畢成這是要去東湖療養院看望他在五戰區的老搭檔李長官。

徐州大撤退結束之後沒過多久,李長官右臉頰上的一處舊槍傷突然發作,導致右臉紅腫,右眼幾乎失明而面對來勢洶洶的病症,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的軍醫對此卻是束手無策。

在這樣不得已的情況下,李長官只能向蔣委員長告假赴武漢就醫。得到軍委會的同意後,李長官將第五戰區中國軍隊的指揮權交給了他的參謀長徐祖貽,自己則趕赴武漢住進了武昌有名的東湖療養院。

東湖療養院的官方名稱是武漢衛生療養院,這座療養院是由基督復臨安息日會於1935年在武昌東湖邊創立的,共耗資25萬大洋。東湖療養院占地600余畝,建築、設備、技術均為當時一流。

1938年,武漢成為戰時首都後,東湖療養院利用與美國國會的關系,在屋頂刷有美國國旗,以防日機轟炸。蔣委員長、馮長官等都曾在東湖療養院住過院。

在籌建東湖療養院的這筆25萬大洋的開銷當中,有10萬大洋是張少帥捐助的。張少帥這樣做是為了感謝武漢衛生療養院的創辦人米勒耳幫助他成功戒絕了鴉片。

也正是由於張少帥的這筆款子,使得東湖療養院對待中國人格外的熱情。東湖療養院的院長兼外科主任為一名美國人,不僅專業技術精湛,而且人品也非常不錯。除了醫院和療養院之外,東湖療養院還建有護士學校和三育小學,其中三育小學不僅招收基督教徒子弟,也招收東湖療養院附近的農民、漁民子弟入學,而且學費低廉。對於平民百姓前來看病,東湖療養院也只是適當收取很少的診金。

對於這樣善待中國百姓的的國際友人和友好團體,華畢成向來都是很敬重的。

從轎車上下來之後,華畢成深深的吸了一口湖邊獨有的潮濕空氣。7月的武漢城內已是熱浪翻滾,暑氣逼人,可這兒的30多平方公里的湖面卻依舊能送出陣陣清涼。珞珈山下的東湖,環境清幽,空氣涼爽,連帶著讓東湖邊的這座療養院也成了武漢少有的避暑勝地。

能在這樣的好地方住院,李長官也算是有福氣。

由於李長官入院,東湖療養院內外的警戒力量都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強,想要進入療養院,華畢成還得先和憲兵打一番交道。憲兵部隊的值班軍官看到華畢成衣領上的上將軍銜,趕緊跑過來立正敬禮,然後很客氣的請華畢成出示證件。

華畢成從軍裝的上衣口袋里面掏出軍官證,還有外交部發給他的工作證一起遞了過去。他注意到值班軍官打開證件的封皮掃了一眼之後呼吸立即變的急促起來。

「原來您就是華畢成華將軍!難怪我剛才覺得眼熟呢。」

值班軍官居然又對華畢成敬了一個軍禮,臉色也因為情緒激動而變的有些紅,原本緊握著步槍站在療養院大門口旁邊的憲兵們聽到了華畢成的名字,也都忍不住扭過頭來想要看清楚「常勝將軍」的模樣。要不是因為這些憲兵都是軍人,恐怕他們早就已經圍了過來。

「啪!啪!啪!……」

「好!真好!不過是報個名字,也能讓這些憲兵激動不已。說知世老弟你是名動天下,我看絲毫也不為過。」

莫名奇妙的巴掌聲和奉承話,從華畢成的身後傳了過來。華畢成轉身一瞧,發現說話的人他是認識的。

黃紹竑,李長官的廣東故友。華畢成在徐州的時候,曾經和黃紹竑見過幾次,不過算不上太熟。黃紹竑這個人外表看起來雖然很憨厚,為人卻處事圓滑。幾年前他覺到兩廣湖小水淺,難以施占作為,便投靠了蔣委員長。

按理說這樣一來黃紹竑和李長官之間應該算是徹底決裂,但實際的情況確是黃紹竑既在蔣委員長面前討到了好處,又沒傷了和李長官之間的和氣,他與李長官始終保持著友誼。

黃紹竑的圓滑由此可見一斑。對於這樣的「滑頭」,華畢成可沒有什么好感覺。

幸好,華畢成也並非是個忠厚老實之人,看清楚了說話的人是黃紹竑之後,華畢成立即和黃紹竑打起了招呼。

「原來是季寬兄!你不在浙省當你的父母官,跑到武漢來做什么?」

「咳,一言難盡啊……還是不要說我了吧……對了,我看知世老弟應該也是來看望德公的吧?剛好剛好,我們一起去見德公。」

黃紹竑長吁短嘆了一氣,也沒說出點正經的東西來,倒是假心假意的打探起華畢成來東湖療養院的目的來了。華畢成見黃紹竑的戒心如此沉重,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從黃紹竑的口中問出真話來了,於是也順著黃紹竑的話打起了哈哈。

「哦!原來季寬兄也是來探望德公的,那還真是巧了。」

華畢成說話這幾句話之後笑眯眯的從值班軍官取回了他的軍官證和工作證,然後站在一邊看值班軍官找黃紹竑的麻煩。

十五分鍾之後,華畢成和黃紹竑見到了在湖邊散步的李長官。

「哦!知世、季寬,你們兩人怎么會一起來了?起先衛兵通報的時候我還以為我聽錯了呢!」

李長官看到華畢成和黃紹竑之後,立即笑著迎了上來,聽到李長官中氣十足的聲音,華畢成露出了微笑。看樣子李長官手術之後恢復的很不錯,臉頰上的刀口雖然還用紗布蒙著,但是整張臉看起來已經沒有了異樣。

「德公的傷,看來已經是痊愈了。」

華畢成想要說的話,卻被黃紹竑給搶了先,華畢成看了一眼滿臉堆笑的黃紹竑,心中難免有些不屑。

「讓兩位老弟擔心了。我這傷是民國五年,護****討伐龍濟光戰役時受的槍傷,一直就未曾全愈。每隔上一段時間就會跑出來折騰一下,我早已經習慣了。不過以前也就是輕微發炎而已,通常很快便會消腫,沒有什么大礙。這次發作的如此厲害是決然沒有想到過的,這里的外科主任幫我動了手術,從我的口腔上齶里面取出一撮黑色的碎骨來,總算是找到了病根。」

「那就再好不過了,這治病向來最要緊的就是除根。」

黃紹竑又一次搶在華畢成的前面開口,這樣的做法可是有些不太給華畢成面子,也與黃紹竑以前一貫的處事宗旨大相徑庭。

華畢成看了一眼李長官,結果發現李長官也是滿臉的訝異,顯然李長官也弄不明白他的這位廣西同鄉今天怎么會如此一反常態。看樣子黃紹竑八成是是遇到了什么麻煩。

李長官先是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哎!季寬,對這些西洋人手中的科學,咱們是不服不行啊!西洋人的先進決不只是在槍炮兵艦上。咱們中國向西方學習的口號喊了幾十年,結果從晚清學到現在,我們和西方之間的差距不僅沒有縮小,反而是越拉越大了。就說民國建立之後的這二十來年,戰火什么時候停過?這槍炮,可算是把中國給毀啦!」

黃紹竑似乎是被李長官的情緒感染到了,終於沒有再說話,而是站在一邊長吁短嘆了起來。

看著滿臉痛心疾首表情的李長官,華畢成幽幽的開了口:「槍炮本身是沒有罪過的,倒是拿著槍炮的人,出了不少問題。」

華畢成的這幾句話可以說是直接道出了民國軍閥混戰的根本原因,其實這個道理李長官和黃紹竑也是知道的,不過他們卻不會說出來。

這是因為,李長官和黃紹竑就是拿著槍炮的那些人之一。他們不像華畢成,整個軍旅生涯沒有和軍閥混戰粘上半點關系,是個完全從對日本的國戰中,依靠戰功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將領。

「知世倒是個實在人。唉!往事還是休提吧!季寬,你似乎有些心情,不妨說來聽聽。」

見到黃紹竑臉上開始泛紅,李長官趕緊及時轉換了話題,避免氣氛繼續尷尬下去。

黃紹竑聽到李長官的這句貼心問候,立即大倒苦水:「德公,不瞞你說,我此番來武漢,是向委座辭職的!」

黃紹竑這個官迷要辭職?聽起來還真新鮮。如果黃紹竑真的是如此淡泊名利,當初就沒必要冒著和李長官翻臉的風險去投靠蔣委員長了,這家伙顯然是口是心非。

華畢成和李長官對黃紹竑的看法非常相似,不過他們對待黃紹竑的手法卻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