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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座大樓的地下,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還有一座秘密監獄。
這里空曠無比,滿眼望去沒有任何裝飾,只有混凝土與數根承重柱。
偌大的圓形空間里只有35間囚室依牆而建,80名腰間配有手槍的警衛,在35個囚室之間來回巡邏著,一南一北兩個入口還有十多條機械警犬靜靜佇立著。
奇怪的是,這些人的槍械上都帶著消音器材,而且警衛穿的也都是便服,沒人穿制服。
囚室里安靜無聲,外面則有一名中年人坐在空地的中間閉目養神。
忽然間,他兜里的電話聲響起,中年人抬眼看了一下信息笑道:「各位,快到約定時間了,但是李叔同並沒有按照我們提供的線索去救你們,那邊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呢。」
35間囚室里安安靜靜的,沒人回應他。
或許這八年以來彼此長久的沉默中,大家有點不太習慣開口說話了。
那名中年人走到一間囚室,透過鐵窗望向里面戲謔道:「這就是你們口中的朋友嗎?」
囚室里,一名形銷骨瘦的身影,披頭散發的靠坐在牆邊,那蓬亂的頭發與胡須讓人看不清他表情。
「程嘯,」中年人笑道:「你有沒有想過,當年跟你一起為了理想並肩戰斗的朋友,八年後會放棄你?」
「你們給他的消息本身就是假的,他不去也很正常,」程嘯沙啞的聲音傳來。。
他已經太久沒說過話了,所以語調顯得有些生硬。
就在這間昏暗的囚室牆壁上,被程嘯密密麻麻的用指甲刻著文字,因為文字太過密集以至於根本看不清寫了什么。
只能看出一個人在如何用意志去和孤獨抗爭。
中年人笑著說道:「不不不,按照他過去的性格,就算只是一個假線索,也一定會去看看的。程嘯,他也被囚禁了八年,這八年時間足以磨平一個人的棱角,磨掉一個人的銳氣。」
程嘯艱難的笑了笑:「你錯了。」
「我錯哪了?」
「若他銳氣被磨平,若他不在乎我們,那他早就離開那座監獄了,」程嘯冷靜說道:「如果他不是顧忌我們的生命,你以為那座監獄真能困住他?」
中年人神情一滯,他知道程嘯說的是事實。
中年人語氣冷峻道:「他在監獄里面待著不過是為了自保,若他不遵守約定、私自走出監獄,財團自然有很多種辦法殺死他。如今是什么時代了,半神也不是無敵的。」
程嘯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囚室的鐵門處,與中年人隔著鐵窗對視著:「你害怕他,所以你總是強調,半神不是無敵的。」
中年人看著程嘯濃密的頭發與胡須下,卻炯炯有神的盯著自己。
中年人冷笑道:「我沒興趣跟你討論這種事情,我只知道如果今晚李叔同不去救你們,那你們就沒有價值了,所以都會死。」
「你敢殺我們?」程嘯微笑著說道:「陳氏想好要承受一位半神的憤怒了嗎。」
「這世間也不止他李叔同一個s級,」中年人冷聲道:「而且只要秦家那位還在我們手里,李叔同就依然不敢魚死網破。現在是最後40分鍾,如果40分鍾後李叔同還沒有去我們提供線索的地方現身,我就會奉命將你們35人秘密處決。」
「死亡威脅不了我們,你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程嘯平靜道。
中年人冷淡道:「這幾年相處下來我知道你們硬氣,我現在只是替你們感到悲哀,自己心心念念的朋友,竟然就這么丟下自己不管了。如果是我,我會非常傷心。」
程嘯笑了起來:「你這種人,不配擁有朋友。另外,我現在非常高興。」
「高興?」中年人冷笑:「你怕不是失心瘋了吧,為什么要高興?」
「我高興,正因為李叔同沒有去救我們,」程嘯雙手抓住鐵窗上的鐵條,直勾勾的盯著中年人:「這說明他終於學會了狠心,學會了不再仁慈。這八年以來我一直在思索著自己錯在哪里,最後我想明白了,就是我們過去太軟弱了只想和平解決問題,我們相信了政客的承諾,相信了議會的虛偽,最終落得這副處境。現在,李叔同沒有被你們耍的團團轉,沒有婦人之仁,他終於成為了一名合格的領袖。」
程嘯的聲音在空盪盪的秘密監獄里回響著。
其余34間囚室里的囚犯也都緩緩站起來,來到鐵窗前面默默的盯著中年人。
這位軍官被盯的內心有些發毛,忽然對周圍士兵說道:「把囚室都給我打開,將他們給我集中到中間的空地上,時間一到立即執行處決!」
……
……
倒計時:5:15:00.
18號城市密林大街上,游行隊伍正緩緩向北方行進著。
從早上7點到晚上6點45分,他們除了中午稍作休息以外,其余時間全都在徒步前進。
蒼穹之上飄落的大雪讓整座城市變的肅穆。
一開始大雪飄下時,落在地面便融化成了冰與水混合的泥。
一名學生低頭看去,他的鞋子不知何時已經浸濕了,冰冷的雪水讓襪子涼的刺骨。
他抬頭望去,赫然發現其他同學也是這樣,有些人褲管都濕透了。
這讓游行變的更加艱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