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春米已經無奈了,她見過謹慎的人,卻沒見過如此謹慎的。
進入房間後,慶塵問道:「你是什么級別?」
閆春米回答道:「d級,您麾下的組員應該都是這個級別,只有密諜自身的級別高一些。」
慶塵心說他也才剛剛達到d級,他又問道:「你和共濟會是怎么保持聯系的。」
閆春米解釋道:「加密衛星電話。」
慶塵點點頭繼續問道:「二組里,除了你之外還有幾個人在10號城市。」
閆春米回答:「老板,這我可就不清楚了,密諜麾下的組員彼此之間不得聯系,也不得探聽對方的偽裝身份,他們有可能是廚子,是出租車司機,是議會議員……不過應該都在10號城市吧,畢竟二組本身就是常駐10號城市的密諜司序列。」
慶塵問道:「上一任組長是誰?」
閆春米:「慶卓,一位非常干練的情報人員,不過他應該已經死掉了。」
「死就是死,活就是活,為什么是應該已經死掉了,難道無法確定嗎?」慶塵疑惑。
閆春米說道:「在調查今年上半年『慶氏第七研究所科研人員綁架案』時,突然離奇失蹤,一般這種失蹤就可以歸為死亡,應該是找到了真正的線索,被綁架案相關的勢力給殺掉了,毀屍滅跡。與他一起失蹤的,還有三位組員。」
慶塵心神一凜,原來當一位密諜如此的危險:「密諜的死亡率高嗎?」
「當然高了,」閆春米笑眯眯的說道:「老板,我們做的事情,可是全聯邦最危險的事情啊。戰場上的人還能看到主戰電磁炮的亮光,而我們有時候連開槍的人都看不見,人就沒了。」
「好的,」慶塵點點頭不再說話。
他閉上眼睛靜靜的思考著什么,屋子里徹底安靜下來。
一個小時過去,慶塵便一直坐在閆春米對面的沙發上,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閆春米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凌晨2點還有4個小時,這位新老板不會就打算這么相對無言的坐到那時候吧?
這也太沉悶了啊!
她認真的打量著這位新老板,總覺得這位新老板格外的沉穩,一種不屬於對方這個年紀的沉穩。
像是一個忍受過很多孤獨,並已經開始享受孤獨的人。
就在她幾乎以為慶塵已經睡著的時候,慶塵忽然睜眼問道:「聯邦中央情報局情報一處里,有沒有慶氏的人?」
「有啊,」閆春米笑道:「我知道的就有九十多個呢,不過您可不要因為他們也是慶氏的人就信任他們……是我多慮了,您也不會信任他們。」
她作為慶氏影子親自宣布是自己人的人,都還得不到信任呢,更何況那些情報一處的人?
閆春米忽然覺得這樣其實也挺好,起碼不會被愚蠢的上司給拖累死。
慶塵思索著,他如今真正的權力來自於密諜司密諜的身份,能夠調動他手下的這十二名組員,以及組員手里掌握的組織。
而聯邦中央情報局的督查身份,不過是一個方便他行事的外界身份而已。
慶塵起身:「我等會兒去哪報道?」
閆春米說道:「凝碧北街焦糖酒吧。」
慶塵問道:「門口有一杯啤酒全息霓虹的焦糖酒吧?」
閆春米愣了一下:「老板知道那里?難道第五區密諜司的站點暴露了?」
「偶爾去過而已,」慶塵點點頭:「那就一會兒在焦糖酒吧見。」
說著,他走出了房門,留下閆春米一個人待在屋中。
閆春米再次給影子撥打了一個電話:「先生,您這次選擇的二組老板也太謹慎了吧,連報道都要分頭行動,在焦糖酒吧匯合。」
影子笑意盈盈的說道:「這樣不是挺好嗎,說不定他這種好習慣,能帶著你們二組活到退休。」
閆春米想了想:「確實是好事。」
……
……
慶塵穿過長長的走廊,然而還沒等他按下電梯,卻見電梯直接打開了。
里面一個穿著紅色高領毛衣、踩著一雙雪地靴的女人,用圍巾、墨鏡、毛線帽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
這一幕,何其的熟悉。
這女人身上的衣服,甚至都與閆春米身上一模一樣。
慶塵皺眉,他取出手槍指著對方的腦門問道:「還來?」
那女人愣了半晌,哇的一下子哭出聲來:「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說著,女人摘下墨鏡和圍巾顯露出面目來,慶塵愣住了,他曾不止一次在全息霓虹、輕軌列車車身上看到過對方的容貌。
這是真正的聯邦一線明星。
慶塵忽然意識到,閆春米受影子指示來接近自己這位新密諜是主要目的。
而那個女人穿成和明星一模一樣的裝扮,似乎就是自己來到10號城市以後,那位影子先生給自己挖的第一個坑,第一個見面禮:為了讓自己下意識的產生某種誤會。
然後把這位真正隱居在這棟樓里的明星,當做情報人員。
慶塵甚至能想象到慶氏影子此時正躲在某一片陰影里,笑意盈盈的說著:有趣。
他內心嘆息,難怪李長青、李修睿他們都說這位影子愛玩,真是一點都沒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