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娘子軍(2 / 2)

升遷 晨光路西法 2550 字 2022-09-05

徐君然一愣神,倒是沒想到這個事情竟然能夠引起宣傳部的關注,如果能夠大范圍的宣傳一下,到時候說不定自己能夠獲得更多支持。

想到這里,徐君然笑著說道:「那就麻煩葉部長了。」

葉曉媛笑了笑:「沒關系,你跟美娟是朋友,咱們也不是外人嘛。」

談國琴也笑著說道:「是啊,你說的這個東西我覺得很不錯,很有研究價值。如何發展農村經濟一直都是咱們國家十分看重的問題。你提出來的這個想法,是一種有益的嘗試,我們省報社可以開辟出一個版面來,對這個事情進行討論。」

謝美娟點點頭,高興的笑著說:「這樣我就放心了,謝謝大家的幫忙。」

一直沒開口的劉紫雲笑了笑,對徐君然問道:「徐縣長,你這次來省城,應該是參加那個招商博覽會的吧?」

她是這群人里面年紀最大的,自然觀察也比較仔細,一眼就看得出來,徐君然是風塵仆仆剛剛抵達省城。

徐君然點點頭:「是的,剛到省城,我這不是趕快過來請幾位領導幫忙了么。」

劉紫雲一下子就笑了起來,徐君然有些莫名其妙,還沒等他說話,談國琴笑道:「這事兒簡單,就是你劉姐一句話的事情。」

葉曉媛也說道:「可不是么,回頭劉姐你跟你們家老常打個招呼吧。」

「常書記?」

徐君然還沒來得及說話,謝美娟已經詫異的對劉紫雲問道:「劉姐,你們家常書記不是在南華市做市長嗎?」

劉紫雲一笑道:「你前幾天出差,我沒來得及跟你說,老常剛剛被任命為外貿廳的廳長。」

說著,她對徐君然說道:「你們這個博覽會主要針對的是外資,回頭我跟我們家那口子說一聲,給你安排一個好一點的位置。」

徐君然連連點頭,他正在為那個破展位的事情頭疼,雖說不在意在什么地方進行宣傳,可如果有機會搬去更好的地方,徐君然也是希望能夠有個好的展位的。現在有劉紫雲這方面的關系,他自然不會客氣。

「對了,你們仁川縣這兩年的經濟增長怎么樣?」

談國琴忽然對徐君然問道。

徐君然一愣神,隨即就明白了過來,既然想要宣傳仁川縣的發展,自然也要宣傳仁川這幾年取得的成績。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實話實說道:「這兩年還算不錯,經濟增長的速度還算很快,群眾的生活得到了不少改善。」

談國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徐君然:「不會是為了圖好看,給上級做面子搞的政績工程吧。」

徐君然明白她的意思,現如今國家試圖通過在官員政績考核體系中加入更多的指數,以約束官員施政行為的設想,未免過於理想化。因為官員們明白,真正能夠讓自己引起「上邊」注意、獲得提拔機會的,歸根到底是本地的財政收入狀況和本地gdp增長率。至於其他指標,加入得越多,其對官員的約束力就越小,甚至官員們都未必記得那么多一票否決都是些什么內容。

官員盲目追求gdp高速增長,為此不惜犧牲地方的生態、環境、人文,不惜漠視民眾的利益,這種扭曲的官員行為模式確實應當加以改變。可令人無奈的是,在華夏的很多地方,人們是看不到這種弊端的。

崇拜指數,崇拜客觀、量化的指標,恰恰是這種政績考核模式導致官員的施政行為的扭曲的原因。官員政績考核之所以離不開這種數字,是因為官員的政績是自上而下進行考核的。上級政府對於官員施政的後果無法感同身受,自然需要某個客觀的、量化的指標對下級官員的政績進行評估、考核。在這種考核體系下,官員孜孜以求的是上級政府最看重的那個指標本身,而不管指標背後的實質。當上級政府青睞gdp指標的時候,官員們就采取各種辦法讓gdp數字膨脹,包括造假,而不管這種增長是否改進了民眾福利。現在。上級政府准備用一些指標來考核增長的質量,各級官員也完全可以把那些數據做得非常漂亮,至於污染是否真正的減少了,民眾是否真正幸福,只有當地百姓才最有發言權。

這個道理,徐君然和談國琴都清楚的很,他也明白談國琴為什么那么問自己,不外乎是怕仁川縣的數據是弄虛作假,糊弄上級的東西。

笑了笑,看著談國琴,徐君然緩緩說道:「談大姐,經濟學需要數字,政府管理也需要數字,但一些部門形成了數字攀比之風。在盲目追求政績的大環境下,gdp成了考核政績的一個重要指標。貧困縣同時是先進縣,優秀企業很快變成破產企業。這些都是數字打造出來的怪物。我們仁川縣是絕對不會存在這種怪物的。」

他其實還有話沒有說完,經濟學沒有數字是不行的,數字對經濟學重要,對政府更重要。數字是政府政績的體現。並且,數字總是人做出來的。玩數字游戲是一些人為官之道的「必修課」。有的人天生就深諳此道,自然就會為官。不知情的人以為他們的運氣好,甚至認為他們有能力,其實大不然。

最有意思的是,每逢一個地方主要領導干部調整,數字的起伏往往都是很大的。老同志退下去之前,總是要表現出自己做出了很大的成績,所以數字都比較好看;而新同志上任之後,要表示自己是受命於危難之際,所以數字總是比較難看的。於是,對主要干部的任免,學問就大了。主要看是什么時候任免他們,一般來說,在上半年調整主要領導,當年的經濟數字都是不好看的,因為不好看的數字是前任的責任,越不好看的數字,越說明前任的糟糕。而在年底調整主要領導,數字往往比較穩定,因為當年的數字基本上無法動了,而來年的數字如何是自己的政績,所以起伏相對小一些。

把前任的數字「水分」擠干,把「問題」暴露夠,然後自己再來一個「迅速扭轉局面」。到他自己離任時,有的繼任者往往也會如法炮制,數字從新一輪的「擠干」到新一輪的「發水」又同樣出現,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後任來了以後,往往再如法炮制,周而復始。新的數字游戲又開始了。

這樣的事情,苦了老百姓。虛假的數字表現的是虛假的繁榮或者虛假的困難;苦了的是不知情的上級領導,他們賴以決策的基礎和在此基礎上進行指揮的數字是難於讓他們實現正確的目標的;更苦了的是經濟研究人員,他們在那些不真實的數據的基礎上搞出來的科研成果,怎么可能是科學的?

在計劃經濟和「官本位」的年代,數字服務於政績。真正的市場經濟,人們倒不知道怎么統計數字。雖然有統計法,但統計法本身也存在許多問題,數字的悲哀在於現行的體制。

當然,這些話徐君然只是在心里面說說,他可沒有膽子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這種驚世駭俗的言論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