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琳娜奇怪道:「你怎么了,是昨天的鞭刑還疼嗎?」
洛嘆道:「閑得無聊啊。」
伊琳娜想了想,說道:「哎維恩,你說的《魔獸圖鑒》呢,拿來瞧瞧,讓我們確定它到底是什么魔獸。」
「就在我床頭,我懶得去拿。」維恩說。
「那我去。」伊琳娜抱起大腦袋:「走小乖乖,跟媽媽一起去拿書。」
維恩好笑道:「還媽媽呢,它要真叫你媽媽,估計你也不敢認它這個兒子。」
「去。」伊琳娜踢了他一腳。
不過大腦袋似乎不肯離開維恩,被伊琳娜一抱走就不停的叫喚掙扎,非要下來跑到維恩身邊坐著。
伊琳娜嘆道:「來你救了它,它是喜歡上你了。」
《魔獸圖鑒》是一本很厚很大的書,硬殼的書封,有兩千多頁,搬起來還挺沉的。這里面簡要介紹了世界上常見的兩萬多種魔獸物種。
伊琳娜把書把在腿上,照著錄找了起來:「它這個樣子應該是屬於恐龍一類吧,恐龍……啊找到了。」她按著目錄的頁碼,從恐龍類的第一篇開始找起。
只是《魔獸圖鑒》里面的簡介過於簡略,每一種只有一張成年魔獸的小彩圖和幾行字的介紹,一頁書就記錄著七、八上十種魔獸。伊琳娜一頁頁翻來,將短短的幾十頁恐龍篇全部完了,也無法判定大腦袋是哪一種恐龍。
找了一遍沒找到,她不甘心,又找第二遍、第三遍,可還是沒找到,不免有些懊惱:「這家伙到底是什么啊?洛,你大腦袋是不是這種恐龍?洛?」
洛正在發呆,被伊琳娜喊了幾聲才回過神來:「什么?」
「你怎么了?總是發呆。」
洛道:「我在想那只獅鷲。」
「那只老獅鷲?」維恩道:「你干嘛想它呀,厄休拉不是說過了嗎,它就快死了,你如果想要獅鷲做守護,讓厄休拉把昨天抓的那只給你就好了,那只老獅鷲連飛都飛不起來了。」
洛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不行,我得去。」
「什么啊?喂洛,你一會還要巡邏呢。」維恩喊著,洛已經沖進雨中。
伊琳娜放下書道:「我也去。」
「你就別去了。」維恩拉住她道:「那個地方很危險,你的斷臂還沒好,去了只是給他添麻煩。」
過了一會兒,洛又跑回來,回到營房宿舍,拿了昨天的迷彩斗篷對維恩說:「幫我跟隊長請個假,巡邏的事讓他另外安排吧。」說完就跑了。
維恩嘆了一聲:「這個洛啊,有病。」
走了幾步,洛覺得不能就這樣去,想了想,又跑到醫療隊,買了些東西這才離開營地。
因為大雨,幾乎所有的獅鷲都躲在巢穴中,沒出去覓食,它們不動時很耐飢餓,體內儲備的脂肪全完足夠它們度過這個雨季。
洛跑了十五公里來到獅鷲崖外,魔纓槍和盔甲什么都藏好後,帶著配劍和買的醫葯品,才披著雨衣開始往上爬,這樣雖然危險一下,但卻爬得更快。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跑來關心這只年邁的獅鷲,只是一想到這只獅鷲會孤單的在自己巢穴里餓死,就很難過很於心不忍。他想給它一些照顧,僅管這么做可能無濟於事,但他仍然想這么做,或許這跟他小時候經歷的一件事有關。
在他還是記憶懵懂的時候,他記得他的爸爸也有一只似乎是年邁的獅鷲,他的印象中,很清楚的記得那只獅鷲在臨死前伏在草堆里不斷的悲泣悲鳴,聲音是那么的不甘,那么的悲哀。
童年的經歷是不是真的是這樣,他記不清了,甚至連這個故事如果不是遇到這件事,他都想不起來。但仿佛幼年聽過的聲音,此時又回盪在耳邊,如果孤單的死去,這只獅鷲會不會同樣的悲泣。
有了昨天的經驗,洛這回再爬懸崖已經是輕車熟路,不過為了避免驚擾到躲在凹洞里休息的獅鷲群,他還是盡量將自己的動作放慢放小。幾十分鍾後,他再次來到了最頂端的獅鷲巢穴中,年邁的老獅鷲竟在淋著雨睡覺。難道它虛弱得連躲到身邊洞穴的力氣都沒有了嗎?
雨打在羽毛上已經完全濕透了,老獅鷲被洛所驚醒,但它只是睜開眼睛了一眼又閉上了,它似乎還記得昨天來的入侵者,連叫喚的力量都不願意再浪費了,只是將腦袋又埋在羽翼下避雨。
洛坐在巢穴邊不知道該怎么辦,獅鷲很干凈,而這只獅鷲的首領連它自己最後的尊言都沒辦法維護了。他走到老獅鷲的身邊,找到了它的前爪,動了動它爪上的趾甲。
疼痛讓老獅鷲回過頭來盯著他,發出痛楚的叫聲。
老獅鷲的趾甲果然已經松動了,而且松得很厲害,根本無法再捕獵,甚至再抓取獵物的話,連皮骨帶著趾甲根都可能翻出來。
洛坐在凹洞前著它,它也著洛,雙方竟這樣了很久。它已經知道眼前的人沒有惡意,眼中的警戒和憤怒也都消失了。
洛著它的趾甲,又著它的嘴,它的趾甲很深很大,也很深,要將整個趾甲從骨肉中拔出來的話,無異出抽筋剝皮的痛,更別說它的嘴了。
老獅鷲再次把頭埋進了羽翼下,那埋首前的最後一眼神情仿佛已經絕望,已經認命,只想最後安靜地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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