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安盯著這個數字,愣了。
……還真是標准的口是心非式傲嬌啊。
雖然這枚傲嬌有點不太會動腦,但感情確是真實的,這好感度數值都快溢出來了。
好感度拔到最高後,奈落的神情倒是沒什么變化。
她只是緊緊盯著他:
「怎么不說話?話說,你在這兒又是在干啥?」
「散心,和你一樣。」蘇明安說。
奈落與他對視,眼里滿是懷疑。
他也注視著奈落的眼睛,試圖從她的身上找到些可疑的蛛絲馬跡。
他注意到奈落的手在動,她似乎想揭開手上的那個黑色布袋……
就在二人僵持的這一刻,一聲蒼老的聲音,忽地從走廊那邊遙遙傳來。
「——你們倆,在走廊上晃什么!命令禁止不許夜間外出,立刻回到自己房間里去!」
佩戴著魂族獵人勛章的一個老人,持著一把左輪手槍一般的槍械,指著他們,讓他們立刻回房。
與此同時,被這動靜驚醒的人們也打開了門,探頭探腦。
面對著這么多人的目光,蘇明安轉身就走。
他不急著在這里和奈落對質個明白,她的好感度已經飈到最高,明天白天再問也不遲。
他逐漸發現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都不簡單,他至今仍然不清楚薩婭和奈落,以及她們身邊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誰是魂族,誰又是魂獵?
如果他想要抓到那個襲擊者。
或許可以用自己作為誘餌……
他思考著,進入自己的房間。
……
【副本開啟第二天·白天】
蘇明安推開門,看見站在門口,沐浴著晨曦的薩婭。
「凜。」她開口,語聲有些沙啞:「昨夜又出現了死者。」
「死了幾人?」
「五人。」
蘇明安眉頭一皺。
五人就意味著,襲擊的魂族可能不止一只。
明明是相對安全的游輪開局,為什么會難度這么大?
「怎么辦,怎么辦……」薩婭此時也六神無主:「偉大的亞特號上竟然混入了那么多只該死的家伙,航程還有一天多,我們該怎么堅持下去……」
「將人們聚在一起,不行嗎?」蘇明安說:「接下來的時間,誰都別分散,不給魂族單獨襲擊的機會。」
薩婭立刻搖頭:「唯一能對付魂族的,只有獵人們,但獵人們的手段都是大規模殺傷……如果把人聚到一塊兒,反而會讓死傷更多……」
她說著,神情有些仿徨:「而且,亞特號上總共就三名獵人,其中兩名都要負責保護那些大貴族,剩下的一人還要負責搜查線索,根本沒空照顧這么多的人。亞特號上兩千多人……全部聚集起來根本不現實……」
蘇明安聽明白了。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大貴族惜命得很,拽著稀缺的獵人就像拽著救命稻草,他們寧願底下的人死光,都不願意這層絕對的保護屏障離開自己。
一旦把獵人放出去,讓他們把注意力放到一些平民身上,那自己就有可能因為這一時疏忽而失去生命。精明的大貴族可不會做這種危險的決定。
就連薩婭自己,現在也很害怕。她的管家爺爺確實是魂族獵人沒錯,但此時他都被臨時調動去保護公爵大人,她則成了隨時可能喪命的人。
蘇明安看出了她的害怕。
「別慌。」他輕聲說:「只要你白天一直跟在我身邊,就不會出事。」
他現在只是找不到那個魂族。
一旦找到,他就沒有輸的可能性,他不信現階段有能夠直接秒殺他的離譜存在。
「先帶我去事發地點吧。」他說。
薩婭點點頭,領著他往前走。
事發地點是一處四人間,正是最下層平民的房間。
此時那房間已被人們團團包圍,恐慌的情緒肆無忌憚地在人群中蔓延。
「怎么辦……」
「又出現了死者……」
「一個魂族大開殺戒,就足以滅掉這船上一半的人!若是魂族數量多於一個,只怕……」
「獵人呢?獵人們呢,為什么他們還沒有抓到那幫該死的家伙!」
滿面愁容的貴族,以扇掩面。肥頭大耳的富商,對現況大聲喝罵,十分不滿。
蘇明安拉著薩婭一路推開這些只知道恐慌的人們,一把推開虛掩著的門。
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原本還在喝罵的富商慘白著臉後退。
蘇明安看向那被平放在地上的四具屍體。
屍體面色青白,身上滿是血跡,脖頸處有著猙獰的傷口,正是被魂族襲擊的模樣。
他猛然認了出來——那是昨夜里作死的四名玩家!
這群人死了,他不意外,但果然,是那個通風道里面有問題,他們正是進了那個通風道後才會死。
他忽地想起了昨夜遇到的奈落小姐,這樣一看來,奈落十分可疑,會不會是他離開後,奈落又回到了那里,進入了通風道,吸取了這四個玩家的靈魂……?
「薩婭,奈落呢?」蘇明安立刻出聲。
薩婭驟然變了臉色。
「你提奈落小姐做什么……」
「她現在在哪?」蘇明安盯著她,語氣有些急切:「我懷疑她和這次襲擊有關,必須要盡快掌握她的動向。」
「……」
薩婭看著他。
她用一種極其復雜的眼神看著他,像在斟酌著字句。
而後,她的手輕輕搭上了他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
「奈落小姐……」薩婭輕聲道。
蘇明安預感到了什么。
她的語聲很輕,很緩,似乎是不想帶給他太多沖擊。
他注視著面前的薩婭,一股荒謬感漸漸在心底里顯現。
「……奈落小姐。」薩婭說:「便是昨夜遭受襲擊的,
第五位死者。」
她緩緩移開身。
她身後,長廊之上,正有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正被運送。
透過那染血的白布,他看見,從白布里端垂落下來的一截玫色發絲,顏色熾烈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