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一章·「食我火焰之奧義!」(1 / 2)

第一玩家 封遙睡不夠 2107 字 2022-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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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安已經意識到,諾爾的親和力有些超乎他的預料。

盡管在最開始見面時,他只是想和諾爾相互利用,但在經過短短一個第七世界副本的同行後,諾爾就無聲無息地打破了那種距離感,走近了他的身邊。

蘇明安對「同伴」的認定條件一直很苛刻,但諾爾卻憑著短短十幾天就迅速插了進來。

從遇見呂樹,到真正相信呂樹,他經歷了足足五個副本,但諾爾卻只需要一個副本的時間。

甚至於,他現在對諾爾的交流還要甚於呂樹,有要思考的事情也會優先詢問諾爾的想法。

……雖然這其中有著諾爾確實比呂樹聰明的現實因素在,但諾爾所展現出來的親和力已經令他心驚。

他在諾爾對自己漸漸調整的態度上,看見了自己對npc的態度的影子。

……這是一種很可怕的預兆。

蘇明安不是非要以惡意揣測他人,實在是他所處的位置不允許他感性。諾爾的接近本就很突兀,對方的背景到現在也不明確。

況且,在普拉亞的一個周目,也有人指出了諾爾和孩子們的隱秘「交易」,諾爾對所有人都隱瞞了這一點。

所以,即使他知曉諾爾大概率只是純粹的性格熱情,只是因為諾爾是個喜歡交朋友的「冒險家」,他也不會直接將所有的信任交出。

情感和感性是人類失敗的一大原因,利益糾葛者,被朋友背叛之事屢見不鮮。

他會從一開始,就斷絕自己陷於其中的可能性。

生日,他會過,想要放松的心思也有,但過這個生日,他絕對不是單純為了慶祝和開心。

在他看來,

即使是十九歲的生日,也是可以利用的東西。

無論是試探他人的想法,試探大型組織的動向,還是衡量人們被影響的程度,都很好。

生日對人而言,不過是三百六十五天中的其中一天,它或許有些象征意義,但在目前的局勢看來,這一代表感性的象征意義,已經開始顯得越來越渺小。

……

蘇明安去了一趟聯合團。

這里的布置依舊和當初人類自救會議時一樣。

或許是因為物價便宜,這里的排場極大,當時的千米紅地毯到現在還沒有撤走。

由於處於節日氛圍期間,這里掛了許多鈴鐺、紅領結、毛絨玩具等物,路旁也有著聖誕樹、雪人之類的裝飾品,不少玩家穿著清涼的紅綠短裙短褲就到處走,他還看到了一些穿著軍裝和制服的工作人員。

即使到了年底,節日將近,這些人依然極有責任心地穿著這種單調的衣服,為人們的大局而奔走。蘇明安甚至能看見他們臉上明顯的疲憊之色,看起來像是熬了好幾個晚上。

所以,一直在努力的,從來不止他一個。

只是他們付出的方向不同罷了。

在和接引員接頭後,聯合團主區的藍地駐地醫院大門出現在他的眼前。這里由世界和平鴿醫療部、聯合團總科技部、聯合團心理部局共同負責,是當前世界游戲中最權威的一處醫院。

世界游戲有修復人身體的方法,這種醫院主要治療的是精神方面的問題。

負責接引蘇明安的領導者是劉家和,聯合團的主要領導者之一,楊長旭的頂頭上司,目前就任龍國長江系統部長。

這個一臉笑呵呵的中年人很客氣,沒有問什么冒犯的話題,很自然地將依然罩著隱私黑霧的蘇明安引進了醫院。

「……歡迎來到藍地駐地總醫院,第一玩家,感謝你為人類全體積分進度條作出的巨大貢獻。」劉家和溫和地說,在笑著的時候,他眼角有些細細裂開的笑紋,看起來很令人親近。

他穿著一身很朴素的黑色長衫,像中山裝的樣式,腰間卻配著一柄裝飾性的槍。

沒有戰斗力的休閑玩家,在面對冒險玩家時,會下意識有些畏懼,因為冒險玩家會從副本中自然而然地帶出危險感。

這也是兩種玩家之間,矛盾愈漸明顯的表現。

當然,劉家和並未露出懼色,他見過的大風大浪太多,面對蘇明安,他現在的語氣依舊溫和,二者在平等交流。

劉家和並未提及蘇明安生日的話題,而是直接祝他第八世界一切順利。

「……」聽著劉家和的問候,蘇明安發現這群人真的已經將自己的心理狀態摸透了。

他們已經看出來,自己不喜歡「生日」這個話題。所以,在其他所有人都在祝自己生日快樂時,他們一句話也不提。

「謝謝,聽高德說,我母親在這里?」蘇明安問。

他已經聞到,空氣中漂浮著一股屬於醫院的,獨特的味道。

由於位置的獨特性,這里住著的一般都是些重要人物,所以也不像其他區服的醫院那樣嘈雜混亂。

這里走動著的志願醫生和護士,腳步聲都很輕,大聲叫嚷者根本沒有,更別說在醫鬧撒潑的人了——事實上,這種人在其他區服的醫院屢見不鮮,幾乎隨地可見。

這里看上去安靜、庄重很多,讓人有種走進聖地般的錯覺。

整間灰白的建築,像落在了沉睡的安寧里。

「是的,你的母親在最里面的房間,單人間,我們給予了她最好的治療。」劉家和指了指靠里側的一間房間。

他的語聲放得很輕,沒有讓所有人都知道「第一玩家來了」。

在時間的推移中,他們對於「第一玩家」的態度已經有所改觀,行動也相應發生了改變,他們並不會強行和人扯上關系,敗壞人好感。

蘇明安走進幾步,推開了那間房的門。

這間房是灰白色的。

灰白色的牆,灰白色的頂,灰白色的地面與床,一切似乎都是死寂、沉重的灰白色,看上去單調壓抑極了。

一抹天空藍顯現在他的視野里。

那搖晃著銀樹的窗邊,覆著一層淡藍的窗簾,像混雜在白雲中的藍天。

他似有所感,視線下移。

溫柔明凈的藍天之下,是一個在床上沉睡的女人。

女人很安靜,黑色的發瀑布般散在灰白的床上,閉上眼睛的表情很寧靜,和她醒著時的瘋狂全然不同。

她瘦削的,如同骨頭架子一般的身軀縮在灰白的被子里,像被濃重的烏雲包裹,只留下那抹濃墨般的黑發,塗抹在空白的床紙上。

對於這個人的印象,蘇明安的記憶里只有疼痛和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