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面攤(1 / 2)

綰青絲 波波 1766 字 2022-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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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已近黃昏,侯府的馬車緩緩駛進城門,我撩開窗簾,向外望去,闊別近一年的京城,仍是那么繁華、喧鬧、繁榮昌盛,誰知道在這繁華下面,曾經掩藏過什么樣的丑惡?

果真如我所料,我們抵京,已是深秋。我腳上的扭傷已經養好了,雲德的傷也已經痊愈,當曰鐵山郡的礦難處理完後,我和雲崢繼續上船,沿途察看了一些雲家的產業,也順帶了解了漕運一些事務。經過鐵山郡一事之後,我發現不管是雲天常還是後來見到我的雲天海,對我的態度都有一些轉變,少了一些不以為然,多了幾分尊重,對我提出的一些經營上的問題,無不詳盡解答,而我提出的一些建議,他們也欣然接受。

「在看什么?」雲崢握住我的手,我回過頭,倚進他懷里,笑著搖搖頭。雲崢輕聲道,「累么?」

「不累。」我靠在他的肩上,握著他的手,「雲崢,我們今兒就要進宮面聖么……」

「倒不用那么急,總要安頓兩天的。」雲崢笑了笑,輕聲道,「葉兒,不用緊張……」

緊張么?倒未必。我淡淡一笑,閉上眼睛。

馬車停下來,我們已經到家了。府里的管事雲義早早就等在碼頭接我們,下了車,見府門大開,門口站了一排下人。京城永樂侯府反倒沒有滄都的府邸那么大,可能在天子腳下要藏避其鋒芒吧。雲崢牽著我的手走進去,下人們目不斜視,我笑了笑,永樂侯府的下人,到底是見過世面的。

「阿花姐姐……」金莎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撲到我身前,我笑著牽起她的手。她在滄都雲府住過一段時間,倒也不像初到滄都時對什么都新奇不已。雲崢牽著我,我牽著她,一起往里走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什么時候,我和雲崢要是有一個像金莎這樣可愛的孩子,就好了。這樣想著,臉莫名地有些燙了。

進了府,坐到主廳去,雲崢讓下人們都來見我,我說了幾句客氣話,讓寧兒把准備好的打賞派下去,折騰半天,這見面才算是搞完了。打發下人散了,雲崢笑著對我道:「可要在府里逛逛?」

「你怕我迷路么?」我的臉有些窘,之前在滄都永樂侯府,我就曾迷過路,雲崢知道了,沒有取笑我,卻陪著我在府里走了幾天,才算是把路記住了。

他只是笑,我心中一燙,起身走到他面前:「不用了,剛剛到急什么,以後有的是時間逛。」

「那我讓馨兒准備熱水沐浴。」雲崢握住我的手,我眨了眨眼,他趕緊道,「我讓馨兒帶雲澤去准備。」

我「噗哧」一聲笑出來。見站在一邊的雲澤和馨兒臉上也帶上一絲笑意。雲澤是我們在鳳陽府視察產業時,買下的一個賣身葬父的少年,只有十四歲,本名李元,雲崢給他取了雲澤這個名字。我見那孩子生得俊秀,做事細心,姓格也沉穩,便讓他給雲崢做個貼身的小廝。之前雲崢是沒有小廝的,他的一切事情,都是丫鬟們打點,說是他身子弱,男孩子粗心大意,粗手粗腳,怕服侍不精心。不過後來我知道連洗澡都是丫鬟打點的時候,便轉起了心思,不過一時也找不到合意的人選,直到遇到雲澤。

我將唇附到他耳邊,用只有他才能聽見的聲音道:「老公,你不要我幫你洗么?」

之前我可是把寧兒馨兒的工作都搶過來了,只要是涉及到洗澡這一類的工作,一律不准她們插手,害得下人們都偷偷笑我是個醋壇子。

雲崢失笑,臉上難得帶上一絲粉色。我捉狹地一笑,拉起金莎的手:「逗你呢,我要和金莎打水仗,你自便了哈。」

見雲崢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我,我「哈哈」地牽著金莎跑出去。侯府每個獨院的浴房都建有浴池,比我曾經在倚紅樓後院見過的楚殤的專用浴池更大更氣派,完全可以當個小游泳池用。每次洗澡的時候我都覺得真是浪費水資源啊,可是又不得不承認這真的很享受,葉海花啊你這個虛榮的偽環保者。雲崢是享受不了這樣的浴池的,他每次沐浴都是在木桶里,泡傅先生給他配的葯浴。每次他洗完澡,身上都有股淡淡的中葯味,好在味道不濃,讓我這聞到中葯就想吐的人也漸漸習慣了那股味道。

和金莎在浴池里玩了半天,小家伙玩累了,我讓馨兒幫她收拾好,帶她去房間休息。自己則繼續泡在浴池里,熱水泡得很舒服,倦意一點點襲來,我閉上眼睛,倚在池邊睡過去。竟做起了夢,夢到自己變成了一條美人魚,在海里優雅地游,我的全身發著淡淡的瑩光,五彩繽紛的熱帶魚圍著我嬉戲玩耍,突然,一條鯊魚靜無聲息地游過來,張開血盆大口,我「呀」地驚呼出聲,猛地睜開眼睛。一口水灌進嘴里,我才發現自己的身子已經滑到水里,淹沒了頭頂。我一驚,趕緊坐直身子,破水而出。

都不知道淹了多久,要不是被夢驚醒了,淹死了都不知道。我一陣後怕,拍了拍胸口,低頭喘了口氣。

卻怔了怔,發現胸前閃著一團瑩光,藍藍的,像夢里的美人魚身上的瑩光一樣淡。手撫上脖子,觸到黑龍玉,發現光芒正是黑龍玉發出來的。我的心一緊,復又狂喜,怎么會發光?這塊玉戴在身上這么久,從來沒有出現過異狀,除了那次在牢里被龍婆的符咒弄出一點奇怪的動靜。難道,難道冥焰有消息了?我捏著玉,在心里輕聲念著冥焰的名字,冥焰,是不是你,你有消息了嗎?那你……,今晚會不會來?

光芒漸漸淡下去,黑龍玉又恢復了原狀。我再也無心泡澡,起身擦干身子,披上浴袍,步出浴房。浴房緊連著我和雲崢的卧房,雲崢早已在房里了,拿著本書倚在軟榻上,看來我睡了有一會兒了。他見我出來,放下書:「怎么了?臉色這么怪?」

「是嗎?」我摸了摸臉,笑了笑,「大概是泡久了。」

「頭發怎么不擦干?」雲崢站起來,拿了毛巾,拉我坐到妝台前,幫我揉頭發。我任他擺弄,像只貓兒一樣閉起眼睛。他換了幾張毛巾,才把頭發擦得半干,然後拿起梳台上的梳子幫我梳頭,動作很輕柔,小心翼翼地,先理順發梢,再理中段,最後才從頭頂上理下來,把頭發理順。

我喜歡這個時候,他溫柔的手指穿過我的黑發,每每讓我想起張學友那首《穿過你的黑發的我的手》,不過那歌詞的後詞的後半段我不喜歡。雲崢和我,會天長地久,我相信,直到我們的頭發都白了,他還是會為我梳頭、綰發、別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