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從辦公桌後站起來,往一側蹭了蹭,「那么我就先走了。」
她說著從關正身邊走過去,卻被關正一把拉住胳膊,「忘了今晚的事,這與你無關,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這是你的職責!」
他抓得十分用力,弄疼了小夏,加上他說話時的語氣,把小夏的怒火勾了起來,「我的職責是什么?律師的職責是什么,是保護當事人的利益。鑒於我們打的這種官司,我覺得讓父母子女和解才是當事人最大的利益,即使不行,也不用殺了他們!要讓他們履行義務。可他們的死卻只會讓他們的父母更痛苦,你和你的基金沒有一點用處!你想過這些嗎?當你運用法律或者其它什么達到你所謂的正義時,你想過那些可憐的老人的內心傷痛嗎?你伸張正義的理想得到了滿足,那么真正需要滿足的又怎么辦?但如果他們還活著,這一切至少還有補救的可能!」
「你覺得是我殺的嗎?」
小夏沒說話,只用力掙了一下,但根本沒掙開。她不覺得是關正親自動的手,至少外地那些離奇死亡與他沒有直接關系,因為這些日子他從沒出過遠門。問題是,他是這個援助機構的總負責人,不可能不知道一點線索的!
「但願我能!」關正突然說,「他們全都罪有應得!雖然在法律上沒有槍斃的罪過,但忘卻父母恩情,而且還虐待父母的全都該死!」
「可是受到懲罰的卻是他們的父母!」小夏沖口而出,同時再度用力一掙。
她用力過大了,而且此時的關正不知為什么松開了手,所以她突然重重地摔了出去,正好撞上了資料櫃的門。
那個門平時不怎么緊,所以一撞就打開了,從里面掉出來一團東西。
小夏定睛一看,驚得向後猛退,差點嘔吐出來!
那是一個透明塑料袋子,里面有一團毛茸茸、血乎乎的東西。皮和肉已經剝離,肚子也剖開了,幾根白白的肋骨支愣著,四只小爪子也被剁了下來!
是一只小黑貓!被殺死後,半肢解的小黑貓!
小夏驚訝萬分地瞪著關正。
他還殺貓嗎?他平靜正常的外表下,難道有一顆變態的心?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那些凶案與他有關嗎?還有剛才在十三樓的那只黑貓是從他手里逃開的嗎?
關正見自己藏的東西暴露了,也嚇了一跳,本能中,他開始辯解,「我不是――我是要實驗,我只是想――你不明白!」
小夏不理他,站起來又跑,但又被他捉住!
「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喊人啦!」她一邊大叫,一邊用力掙扎,在這寂靜的環境下格外可怖!
關正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別叫,聽我說!別管這里面的事,別摻和進來!」
「你為什么要殺死一只小貓?」小夏在關正放開她的嘴後,不自禁地問。
關正放開她,突然苦笑了一下,「好奇心殺死一只貓,聽過沒有?」
「誰理你!」小夏大叫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她沒敢等電梯,一直從樓梯跑,根本不敢看身後,也不敢停,直到跑回家中,把門窗全部鎖好,這才跌坐沙發上!
關正,是個怪人!他一定有秘密!
「小夏,小夏,醒醒!」一個男人在黑暗中叫她,然後還推了她一下,讓她差點從床上掉下來。
一睜眼,還是半夜。
又讓夢魘住了!
這是小夏的第一自我意識。她略醒了醒,然後翻過身去再睡。她很困,晚上在事務所來了一番驚魂,讓她思考了很久。她決定明天在公眾場合和關正談一下,至少要在辦公室其它人在場的情況下。
如果他有心理問題,她會介紹他看心理醫生,或者就是他壓力太大所致。如果他真的犯了罪,那么她會勸他自首。
其實她對整件事情還迷迷糊糊的,並不知道什么具體的內容,她只知道這些不正常死亡身後有秘密,而這些秘密和關正必有關聯。
她苦思冥想了很久,這才上床睡覺的,沒想到好不容易睡著了,又開始做夢。
她常夢見有人推她,搖她的床,都習慣了,也沒多想。但當她再度進入迷夢狀態時,那個男人又開始叫她。
「小夏,小夏――」他拖長了聲音,「找出這個秘密!」
小夏又一次瞬間驚醒,不過這次醒得徹底,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覺――這屋子里有別人!
驚恐立即象貓爪子一樣抓緊了她的心!
她抓緊胸前的護身符,那是阮瞻花了兩個月時間,在山上不停地挖,才幫她找到的。如果沒有這個,說不定她現在已經嚇死了。
阮瞻!阮瞻!
她心里叫著他的名子,感覺好過了一點。
但是那個叫她名子的男人聲音也隨即響起,「小夏――小夏――」
這不是在夢中了,確實有人在黑暗中叫她!
她孤立無援,在被子里縮緊,一動也不敢動!
此時,房間里突然閃過一道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