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童男童女(2 / 2)

驅魔人 柳暗花溟 2249 字 2022-11-04

「不會是死亡公路什么的吧?就是那種車子一到那個地方就出事故的。」包大同說。

阮瞻搖搖頭,「那里沒出現過什么重大事故,你別忘了,張子新是五年前失蹤的,假如那兩個妖孽是因為他而離開溪頭店,而且他們又強大到不必受埋骨之地和日月陰陽的限制,那個所謂的墳墓早在五年前就空了,只是一堆枯骨而已,又怎么能為禍亂過往行人呢?」

大家一想也是,都點點頭。

「現在問題在張子新身上,他來到溪頭店後遭遇了什么?他是怎么失蹤的?」萬里把話題導回。

「據村長介紹,張子新在村子里折騰了幾天後,就准備去河那邊調查。當時他是住在村長家里的,村長極力勸阻他不要去,但是他非常執拗,第二天一早就獨自動身了。他沒有交通工具,五百里的土路不知道他是怎么走的,以前村民們把那三具枯骨下葬的時候足足走了一個星期才到,如果來一個往返的話,應該至少兩周,可是他在第七天半夜就回來了。他回來的那天晚上,有幾個村民因為去鎮上回來晚了,才一進村口就看到一個男人慌慌張張的在村里跑,好像想藏身在哪里。有一個村民認出他就是城里來的張記者,所以叫了他一聲,哪知他一扭頭,差點把那幾個村民嚇死,因為他的身子和脖子都沒動,整顆頭卻轉了一百八十度,而且臉上一片慘白,五官模糊到看不清楚。而正當大伙嚇得挪不動腳步的時候,一男一女兩個小孩突然出現,一人牽著他一只手,硬拉著他走遠了!而從那以後,他再也沒出現過。所以說,他在法律上雖然只是失蹤,但從村民的口述里可以斷定,他必然是死了,不然不可能七天之內往返,而且也不可能是那種狀態。」

「那么他的魂魄――」萬里有些擔心地說,「是走了,還是被困在哪里,或者被吃了?這兩個妖孽一出世就吸了許多狗的血,那么他們現在逮走那么多小孩,是當做食物了嗎?」

「這要徹底解決了這件事,才會揭開謎底。」阮瞻說,「不過,村長給了我一本筆記,是當年張子新留下的,可能他走得太急,忘記在村長家了。」

「啊?有筆記?在哪在哪?」急性子的包大同直跳起來,「上面說的什么?」

「我收起來了,以後會有用的。」阮瞻淡淡地說,「至於上面說的,就是他那幾天調查的情況。」

「他怎么說?」萬里比較好奇,一個無神論的記者是怎么解釋這件怪事的。

「他認為溪頭店准備挖水庫的地方,以前是一座修道人的墳墓。中間的大缸是一個老年道士,這從他的散發、牙齒和殘留的一點衣物上看得出來;荷花缸上歷經多年沒有褪色的繪畫則是一種失傳已久的工藝,很有研究價值;缸體中的絲網也是制缸時混入的,大概是為了防裂;而且他挖出了被村民掩埋的缸體碎片和碎石,發現那上面有用奇怪的顏料書寫的黑色符咒,他認為那是喪葬習俗的一種,類似於陪葬經文一類的;那兩個被挖出來時面目栩栩如生的小孩,也是古時候最殘忍的一種陪葬方式――陪葬童男童女。他們的頭頂和雙手手心在活著時被打上洞,灌入水銀,再加上過去的一些古怪但又深奧的防腐技術,所以使這對童男童女可以歷經百年而屍身不腐,而當村民把他們挖出來,讓他們接觸到了空氣,屍體才迅速腐爛;至於最恐怖的半夜敲門和殺死村里的大小狗只的現象,他認為前者是村民在驚恐下集體出現幻覺,後者是出現了凶猛的野獸。」

「狗是最敏感的動物,再凶猛的野獸也不可能在不驚動它們的情況下把它們全部殺死。」包大同說,「這說不通。」

「沒錯,這個問題他在筆記里也有解釋。他認為一定是一種能分泌特殊物質的稀有生物,可以散發出類似於迷幻劑的東西,這才讓那些狗兒乖乖和它到了祖廟,然後任由它殘殺。」

「解釋得很好,可是哪有這種動物啊。」萬里說,「如果真的有,那國家還不馬上抓來保護研究!」

「在這個問題後,他畫了一個巨大的紅色問號,大概也是先做個假設,然後慢慢求證吧,可惜他再沒有機會了。」阮瞻輕嘆了口氣,目光望向窗外,「其實在我看來,他猜測的前幾項都對――老道士死後,由於地位比較高,所以陪葬了童男童女,而那些符咒、他手里的拂塵和他嘴里死咬著的金鈴都是為鎮住靈體之用的,只是對於那對童男童女他的判斷出現了錯誤。那童男童女陪葬前只是普通的小孩不假,但在活生生被陪葬後,有可能因為一些我們不知道的原因而發生了變化。

之所以有那些符咒和法器,大概就是為了讓這兩個小孩死去後的靈魂也不能離開,而陪著老道士,做他永久的奴仆。可是這老道士顯然並沒有那么大的法力能使自己成了魂體後還可以修煉,再或者,他死後的靈魂甚至都沒有先天的凶氣。可是你們知道,越是小、越是柔弱的人,當橫死後的怨力也就越大,那對童男童女有可能在死後產生了巨大的能力,因而吞噬掉了老道士的靈魂,甚至可能得到了他以前修煉過的法術歸為己有。可是他們又被那拂塵、金鈴、和滿缸的符咒,甚至那個不知名的網子壓在地下出不來,這一呆就是幾百年,直到溪頭店的人無意中挖到他們。又因為拿走那些能壓制他們的東西,而使他們徹底擺脫出來。

他們的修煉可能是在無意識中進行的,畢竟當年他們那么小,可正因為這種無意和心無雜念,才使他們從老道士那里繼承來的法術精純而高端。考慮到這幾百年的黑暗與寂寞,再考慮到他們智力的成長,如果他們後來為了破土而出而勤加練習的話,就可以想見現在他們有多么厲害了!」

阮瞻的話說完,大家又是半天沒說話,每個人心里都在想像這對妖孽當時所遭受的野蠻酷刑和如今他們的法力高深、為所欲為。

這要怪誰呢?也許他們是受害者,可是當他們成為強大的害人者時,被傷害的人們又該如何?!

「那個――就是說――」小夏猜測著,「雖然有三具枯骨出土,實際上,老道士已經魂魄無存,害人的只是這一對意識不到自己在害人的童男童女。那么如果按照我們的推測,就是小童和張嘉琳!可是呂妍呢?她在扮演什么角色?張子新究竟走了沒有?」

「慢慢來,不要急,問題還多得很。」阮瞻扯了扯嘴角,向小夏盪漾開一朵笑意,「比如他們為什么會找上我們,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的?還有啊,他們和包大法師好像有仇似的。你忘了嗎?小童曾經說過――他變成什么樣,我都記得。那么,咱們的包大法師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