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 / 2)

「別說那個字。」她當時臉色不快,有點孩子氣,「討厭那樣的形容。」

「怎么,以前大學里這樣叫的還少了啊?那時也沒聽誰說討厭的。是不是勾起你不愉快的回憶?是不是葉昊寧也這樣叫過你?現在你們兩看相厭,所以恨屋及烏了?」

「自己去翻十萬個為什么吧。我沒空理你。」她抽出一本雜志,靠在床邊裝模作樣地讀起來。

事實上,葉昊寧確實這樣稱呼過她,不過那只是當初剛認識的時候。那時他似乎很愛和她開玩笑,到了後來,就漸漸少了。

這世上許多事都在經歷著由盛而衰的過程,通常高潮過後,便是令人惋惜的萎靡,到最後重歸於零,一切又回到初始狀態。

而她與葉昊寧,似乎就正在走向衰亡的終點。

酒會還沒結束,肖穎便悄然退場,先去化妝間將之前的宴會妝卸掉,又抹了隨身攜帶的保養品,才踩著磨腳的高跟鞋走出酒店大門。

外面依舊燈火通明,連低矮的花園和草坪間都有瑩白的燈光,只是空氣悶熱異樣,雲層壓得極低,看樣子似乎是暴雨來襲的前夕。

葉昊寧的車就停在門口,她竟然不知道他何知也溜了出來,明明剛才還與她的總裁交談甚歡。

車窗徐徐降下,葉昊寧只留給她一個側臉,並不看她,也不主動開口說話,車內猩紅的火光微閃,很快就有淡淡的煙霧飄出來。

似乎極有耐心,只是在等她上車。

這樣悶熱的天氣里,放著名貴好車不坐,偏要去攔計程車,這簡直是在和自己過不去。因此肖穎只想了想,便拉開車門坐進去。

結果卻是引狼入室,葉昊寧一路跟著進門,她面無表情地瞪他:「你干嘛不去住酒店?」

得到的回答是:「我臨時才決定要過來,訂不到房間。」

這倒是事實,最近正在開會,到處人滿為患,早幾個星期以前就有在本市做酒店業的朋友說,他們的房間已經通通預訂出去,

可肖穎還是保留了三分疑問,心想像葉昊寧這樣的人,一向是非五星級不住的,她可不信這時候就連一間房都找不到?

但此時想再多都也已經晚了。葉昊寧雖是第一次來,卻放松隨意得仿佛回到自己的家,扯了領帶隨手丟在沙發上,頭也不回地說:「我先洗個澡。」

他身上那件豎條紋的襯衣還是她去年買的,好像西裝也是的,但她記不太清了,因為他顏色和款式類似的衣服太多。

只是在那一剎那,她似乎有些恍惚,真以為還在c市的那棟大房子里呢,下意識便「嗯」了聲,轉身要去給他拿換洗衣服,直到走了兩步之後才陡然醒悟過來,頓住腳步,只見葉昊寧也正望著她,一雙漆黑狹長的眼睛在燈光下更顯得深邃異常,嘴角微挑,仿佛心情不錯。

她心里卻著實惱火,為他的突然出現,為他的不請自來,更為這長久以來養成的一時半會兒無法改掉的習慣。

但是最終還是不得不幫他准備寢具,連前陣子才新買的被套都拿出來,可某人還是非常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