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2 / 2)

也顧不上別的,她猛地伸手推開他,帶著點手忙腳亂。

葉昊寧撐住座椅低著頭哼了聲,緩了好半天才止住眩暈,慢慢側過頭看她,唇邊含了絲苦笑道:「你怎么這么野蠻?」借著外面的燈光,一張臉面色煞白,額間隱約冷汗涔涔。

原來竟是真的不舒服。

她陡然一驚,開了一半的車門又關回來,只是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扶住他,忙說:「對不起。」神色十足懊惱,猶如犯了錯後心虛的小孩子。怪只怪他之前總是一副沒正經的樣子,難免讓人心中起疑。

他卻不說話,只是一把捉住那只正要探上來試他額前溫度的手。

那只手纖細柔軟,握在掌中仿佛柔若無骨,葉昊寧一時呆了呆,直到感覺到對方的掙扎,他才又微微用力,手指一緊。

「……想要怎么彌補過錯?」他似真非真地問。因為離得太近,那漆黑如墨的眼底顯得異常深遠,仿佛能將人都吸進去。

她避不開,心里突然如震弦般微微顫動,只好強自笑道:「你暈糊塗了吧?這能怎么彌補……」只是話音未落,他溫暖的唇便已經落在她的唇上。

她睜大了眼睛,一切發生得太快,還來不及掙脫和躲避,他卻又先一步離開了她。

只是蜻蜓點水式的一吻。

他兀自揚眉笑笑:「我很清醒。」

她無意識地抿住嘴唇,似乎仍在發愣,其實很清楚地嘗到那上面殘留著的極淡極淡的酒香。

未經她同意,他就這樣突然地吻了她,而且直到此刻也沒有松開她的手,可是卻好像並不害怕她生氣,只是輕忽地一笑,連眸子里都仿佛有飄忽難測的笑意。

而事實上,她也是真的不憤怒,只是在奇怪,奇怪為什么自己居然不憤怒。

前面的司機極有耐心,車停在樓下老半天了,里面的人卻都沒有下車的意圖,可是他也不急,甚至一點響動都沒發出來。又因為隔著檔板的原因,好像車里就只剩下兩個人。

只有他和她。

肖穎最終喘了口氣,松開緊抿著的嘴唇,狀似研究地看著對面那人半晌,才板起臉問:「你用這招究竟引誘過多少個女孩子?」

她以為自己終於將他一軍,誰知葉昊寧卻閉了眼睛向後靠去,語氣輕緩地說:「讓我想想。」完全沒有心虛或手足無措的模樣。

這人道行太高,自己哪里會是他的對手?!她像是終於認清事實,卻仍不免惱羞成怒地說:「葉昊寧,放開我的手。」

「為什么?」

「不為什么。」

「難道你吃醋?」

她冷哼,「醋是什么味道的?沒嘗過。」

他低低笑起來,仍舊閉著雙眼,誇獎道:「非常好,請繼續保持。」

她懶得理他,一只手還被他攥在掌中,其實已經沒有怎樣用力,但她最終還是沒有再掙脫出來。

後來去醫院檢查,才知道葉昊寧自從上回胃出血之後便一直發著低燒,最後不得不留下來連夜掛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