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2 / 2)

「是嗎,那我更是榮幸至致了。」楊其山舉起杯子,笑道:「我從入行起就謝絕酒精,所以今天只好以茶代酒,先敬在座的唯一一位女士。」

喝了那一杯,接下來便開始討論手術問題。

因為有導師曾院士的親自交待,楊其山對於這次的手術自然沒有推脫的意思,席間很認真地詢問了關於陳父的一些情況,然後應承轉院之後,一應事項他都會全權安排妥當。

事情幾乎是以輕松而又完美的狀態解決掉,最後走出酒店臨分別之前,陳耀沉聲說:「多謝。」他看著葉昊寧,徑直伸出手去。

夜色之下,肖穎只見這兩人輕描淡寫地握了手又道了別,然後便各走各的路,在酒店門口分道揚鑣。

車子一路疾馳。

這個時間,路況算不上太好,但是葉昊寧仍開得飛快,在車陣之中左右穿梭。

肖穎把窗戶降下一點,結果夜風呼地一下灌進來,立刻便將頭發吹得亂七八糟,只好又悻悻地重新升起玻璃。

車速絲毫未減,她最後忍無可忍:「你今天沒喝多少酒吧。」又指著前方正自閃動的醒目黃燈說:「這樣沖過去肯定要被拍照的,你現在很趕時間嗎?」

葉昊寧卻不理她,腳下油門反倒轟地一響,終於還是趕在交通燈變化之前沖過了空盪盪的路口。

時間卡得剛剛好,預料之中的炫目白光在那一秒並沒有閃爍,可是肖穎的心卻急跳了兩拍,不由得伸手扣緊安全帶,又轉過頭去看他,車內光線明暗交錯,映照著葉昊寧下巴上那道堅毅的線條,似乎正自緊綳著。

相處了這么久,她始終還是有幾分了解他的,知道這是他正生著氣的征兆。

可是,為什么生氣呢?

她皺著眉疑慮,結果葉昊寧卻很快轉過頭來,恰好瞥見她神色恍惚的臉,心中不禁怒意漸生,面上反倒極輕的一笑,問:「開得快了,你害怕嗎?」聲音淡淡的,又有說不出的溫和,令她幾乎忍不住懷疑方才不過只是錯覺罷了。

她被他的態度搞糊塗了,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他卻已經放緩了車速,轉向燈咔嗒咔嗒地輕響著,車子被靠在路邊停下。

葉昊寧索性偏轉了身子,細細地盯住她的臉,嘴角邊仍舊噙著一絲笑意,目光卻越發幽深晦暗。

「干嘛?」肖穎被這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莫明其妙,不由皺眉問。

結果他搖頭,慢悠悠地開口說:「這樣的表情可不對。難道你就不該感謝我?」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是問:「謝什么?」

他卻只是微微揚了揚眉,唇邊的笑意在那一瞬間仿佛頗有些嘲諷的意味,又更像是戲謔,總之終於讓她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