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叫我璃丫頭就行,富順哥以後就在我們家做工,這工錢一定比方府高,逢年過節的另有封賞,還有伯父伯母要用的葯材,回頭給我個單子,以後這要喝的葯我們家也給出。」
青璃是受了淳於魔頭的啟發,空間現在擴大不少,多種點葯材不會錯,萬一什么時候官府又起了幺蛾子,家里有葯材心才不慌,救急也好。
「這,這是真的?」
富順的爺爺一直以為算是見過世面,但是也沒想到能有這樣的待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自家老伴對視一眼,看到她也點頭之後,激動的站起來,就要跪下給青璃磕頭。
自家這么多年過的緊巴巴的,肉都吃不上一口,還欠了不少外債,就是葯材給鬧的,現在主家說給送,這不是天上掉下了一塊大餡餅?常年被貧苦和病痛折磨的老人禁不住落下眼淚來。
「爺爺,快起來,您這不是折我的壽,我們家可不興這個,日子久了就知道了。」
一個老人給自己說跪就跪,還是嚇了青璃一跳。其實她並不是那么熱心的人,只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幫助一些人而已,就當是多做好事給自己增加福報,畢竟從許豬頭家順走那么多的銀子是不光彩的。
青璃又坐了一會兒,和富順說了下這幾天的安排,讓他明天趕著牛車去她家門口等著,手里拿著葯材單子,青璃這才起身,一直被富順的爺奶送了很遠。
——
「房東,我求求你,讓我們祖孫再住上幾天吧,我一定想辦法交了房租。」
青璃正想准備去專門賣種子的鋪子買上些葯材的種子,看單子上面的葯材都是常用的,應該也不貴,買上一些扔在空間兩三天就可以出產一批。她正琢磨著,就聽到前面有哭聲,這聲音還有些熟悉。
「老大娘,之前你拖欠了兩年,我都沒說什么,前段你突然有了銀錢,就給我補上了,可這次真的不行,我兒子要娶媳婦,這房子真的不能租了。」
「可是我們祖孫能去哪喲,嗚嗚嗚,前幾天官差來搜查,把剩余的銅板都順走了,家里都快沒米下鍋了。」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正在低頭抹著眼淚,聲音里也帶著哀求,似乎很是著急,不知道怎么辦好。
「璃姐姐,太好了,東娃又看到你了,謝謝你上次的包子!」
一個臟兮兮的瘦弱的小娃直奔青璃跑了過來,眼里還掛著眼淚,看樣子剛剛才哭過。
「東娃,怎么是你,那邊的是你奶奶嗎?」
青璃想起來有一次去市集買東西,這個東娃就一直的看著她手里的銅板,眼里帶著羨慕,沒有貪婪,像極了自家小弟懂事的樣子。青璃心一軟,就買了好多肉包子給他和他的奶奶,又包圓了他奶奶做的鞋墊,這祖孫不貪財,不占便宜。
「恩,我和我奶沒有住的地方了。」
東娃已經有五六歲的年紀,也還算懂事,見他奶哭,也跟著哭泣,但是他一個小娃,也不明白沒地方住的概念,就知道下雨的時候要淋雨,可能和小乞丐一樣去破廟里住。
「別哭。」
青璃從袖兜拿出一個手絹,給東娃擦擦臉,剛才那個房東的話她也聽了個明白,人家也是厚道人,這是兒子娶媳婦,沒辦法才這樣,而東娃奶奶也是無家可歸還沒有銀錢。
早上吃飯的時候,娘還嘮叨著想請一個幫工,怕不是知根知底的,青璃覺得東娃的奶奶不錯,至少教育東娃不要隨便占別人便宜這點就能看出來,年齡大些,身體看著還硬朗,平日還能陪著奶奶說說話,而東娃很懂事,正好可以和自家小弟作伴。
想到此,青璃過去扶起東娃的奶奶,說道,「奶奶,還記得我嗎?我們家正好缺幫工,不如去我家吧,管吃住,東娃還能和我小弟作伴。」
「我姓崔,叫我一聲崔婆子吧,你是那個好心的小丫頭。」崔奶奶直起了腰,仔細打量了青璃幾眼,這才幾天不見,小丫頭白凈很多,穿著也更好了,要不是臉上還有塊疤痕,是個俊丫頭。
「這是真的需要幫工?」
「恩,早上我娘還在說呢,你和東娃可以住在門房,還有好幾間的空屋子,里面家具什么的都很全乎。」
青璃和崔奶奶簡單的介紹了一些自家的人口,又陪著她們收拾東西,真是破屋值萬貫,崔奶奶看到什么都舍不得,還是青璃一再的表示,自家什么都有,被褥什么的都是新的,這才打消了崔奶奶要搬家的想法。
最後,祖孫二人只收拾了一個小包袱,就和青璃一起歸家,崔奶奶心里忐忑,就怕被看不上,還得帶著東娃和她吃苦。她是個命苦的,老伴去的早,東娃的爹娘也都先後的染病,丟下了這個娃,那時候他才不到一歲,還沒有記憶,這么多年都說他爹娘去了很遠的地方,祖孫二人苦哈哈的,靠著她給人縫補,賣鞋墊的銀錢活命。
青璃帶著祖孫二人來到家門口,崔奶奶在門外看到這種地方當時就覺得有些畏縮,這可是大戶人家的住的地方啊,最少都是兩進院子的,剛才青璃說家里就兩個下人,所以她就認為是殷實的小戶人家。
張伯應聲開門,看到青璃回來,就笑著道,「四小姐回來的剛好,剛才夫人和二小姐剛進門,這可是采買了不少東西呢。」
「張伯,這是崔奶奶和東娃,我娘說你和張大娘太辛苦,想找個幫工,幫助干點做飯之類的活,也好讓你們輕省一些。」
「老姐姐,以後就拜托你了。」
張伯知道是主家心疼自己老兩口,這個老姐姐穿的破舊還帶著個小娃,就知道是家里過不下去,又是四小姐心好,這才撿了回來的。
娘劉氏剛采買結束,這次可是發狠了,吃的用的,能買的能帶的,瓜果點心,布料都沒少買,二姐青薔還准備了一份禮物給隔壁的付彩雲。
青璃說了崔奶奶的事,劉氏很同情,又看到東娃這么小就很懂事,就多了一份喜歡,讓她安心住下,以後就做個幫工,管吃住,每個月還有固定的銀錢,東娃大些,還能陪著子喜一起識字。
崔奶奶本想下跪頭,被劉氏攙扶著起來,又帶著她去見了爺奶,奶奶見她穿的破舊,都是補丁,還把自己的新衣裳給了她一套,但是家里沒有東娃能穿的,卻是有不少布料,娘還准備拿出來讓做上幾身。
二姐青薔還去後院帶過來小弟子喜,給他介紹了東娃,兩個小的沒有什么隔閡,說著說著就玩到一起,子喜也不小氣,給東娃抓點心,還讓他看自己寶貝的故事書。
崔奶奶抹著眼淚,領了布料和新被褥,還有一些新的木盆,洗涮之物,簡單的擦洗了下,換上新衣服,然後在廚房幫著張大娘收拾魚,她手腳利落,兩個人閑聊幾句,發現彼此都是命苦的人,都很感嘆對方的境遇,張大娘說了主家是多么好,也讓崔奶奶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慶幸自己的好運。
晚飯有崔奶奶的加入,比之前還早些,大哥和三哥下學堂之後才看到家里又有了幫工,林風澈知道干爹干娘不用像之前那么操勞倒是很高興。
飯後,劉氏清點著回娘家的帶的東西,整個人精神的很,二姐青薔倒是懨懨的,陪著娘逛了一天,看什么都買,糕餅買了幾樣還不知足,還想買豬肉,雖說是這天不會放壞,但是這個東西在外公外婆那也能買到,不是什么新鮮的,還用的著這么遠的帶著,最後在她的勸說下,娘親改買了臘肉。
青璃很理解娘的心情,這么多年一直靠娘家貼補,雖說兩位舅娘人寬厚,但是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兒子才是自家立門戶的,心里沒准也是有些意見的,以前家里是真的窮,供著兩個娃讀書,現在條件好了,有什么都多多的買上一些,有點榮歸故里的自豪感。
晚飯過後,二姐青薔在屋里拾掇要去外公外婆家帶的東西,青璃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看著,除了換洗的衣裳,還有一個比較大的木盒,就奇怪地問道,「二姐,你咋還帶著個木盒,是給舅娘的的禮物?」
「這個可不是呢,給舅娘的禮物娘都准備好了。」
二姐青薔說著,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打開,里面全是顏色各異的絹花,最少有十幾朵,做工一般,有些地方還略顯得粗糙了一些,但是要比村里雜貨鋪賣的好上許多。
「這啊,都是給以前的相熟的小姐妹准備的,也都很久沒見了,比我大上兩歲的,可能都嫁人了,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呢。」
二姐青薔說著,嘆了一口氣,一般村里的女娃在十五歲左右都會嫁人,然後生子,做家務活兒,就是這么一點點的熬過來的,她有時候也不想認命,不想嫁人,不過那只是想而已,現實中是不得不低頭的。其實嫁人有什么好?要是攤上好人家,還好些,要是有那起子惡婆婆,媳婦不得脫一層皮。
「二姐,你這絹花多少銅板一枚?看上去還可以吧。」
青璃也不知道二姐嘆氣為哪般,怎么就突然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這一盒一百個銅板,也不算便宜,這還是娘買了不少東西,才便宜賣給我的呢。」
以前青璃給二姐買過類似的絹花,都是同等做工,要十文錢一枚,這次買了這么一盒子,才花了一百文,絕對算便宜的了。
「對了,璃丫頭,這是我給春兒姐姐寫的信,畫已經讓大哥幫著潤色,你明天抽空裱好,然後放在卷軸里,去吉祥布庄送一趟吧。」
二姐要離家,這才和青璃交待一些瑣碎的事,還有接待醫女,家里也得有個人在才行,如果青璃不在家,就告訴莫青菊一聲,兩人換班來。
這一夜就這么快的過去,富順來的很早,身上都帶著早上的霧氣,連頭發都有些潮濕,問他吃沒吃早飯,只說是吃過,娘劉氏覺得過意不去,包了很多崔奶奶包的大餡的包子,還帶了瓜果點心和水,這一路上的行程不短,帶好一些吃食,在路上也能充飢。
娘和二姐這么一走,青璃又變得無比的自由,爹在後院養傷,一般不到前院去,爺奶不管事,堂姐青菊不是幫著干活兒就是學刺綉,她倒是成了自由人,出門隨意,只要和張伯說一聲就行,張伯也就囑咐幾句的事。
富順的爹娘用的葯材單子還在她手上,抽出空,她去了一趟種子店,每樣都買上了一些,又去裱畫,最後去吉祥布庄送信,這一個時辰之內跑了三趟,累的青璃氣喘吁吁的。
在街邊有一個小茶鋪,是一對年邁的老夫婦,賣一些茶水和饅頭,時不時的還遇見地痞無賴,吃喝過後不給銀錢,老夫婦也是無可奈何,只是皺著眉頭,不停的嘆氣。
世道艱難,以前青璃在莫家村的時候一直向往到鎮上,因為采買什么的都方便,要是有點銀子,住的房子也好,獨門獨戶的清凈,現在覺得,如果沒有謀生的本領,還是在村里更自在一些,靠天吃飯,至少不用看別人的臉色。
「這,幾位客官,老頭子我只是小本買賣,這茶水和饅頭都是有成本的,您幾位吃了這么多,至少也得給點保本的銀錢。」
「是啊,我們兩個老的,無兒無女,就指望這個過活。」
茶鋪的老兩口不停的和幾個家丁裝扮的男人說好話,點頭哈腰的,很是卑微,看來這種事是也是屢見不鮮,如果不能要來銀錢的話又是賠本的買賣,這生意真是難做。
「老家伙,什么破饅頭,這么硬,小爺我牙口不好,你這破饅頭還要什么銀子,保什么本!」
一個一臉流氓相的家丁,小眼睛泛著精光,歪著嘴,突然的站起身,一腳踩著桌子,一手叉腰,裝腔作勢地哼哼道,「這破茶葉都是沫子,還不如白水好喝!你們仗著年老就倚老賣老,這樣不好吧?」
「就是就是,許三,這兩個老家伙不知道咱們是誰吧?還敢要銀子,要不是咱們著急辦事,也不會吃這破玩意!」
青璃本來是路過,此時也停下腳步,這個許三她可是有印象,是許豬頭堅定不移的擁護者和狗腿子,上次毆打林風澈也是凶手之一,這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這許豬頭都要掛了,還放任這群惡狗蹦躂呢。
「可是,可是……」
「可是個屁!老東西!兄弟幾個著急辦事,沒時間和你們磨嘰,走!」
許三說著,身邊的幾個家丁都站起身,有的還用布包裝了幾個簍子里頭的饅頭,連桌子上的茶壺也不放過,直接順走。
「唉,老婆子,咱今天又白做了。」
「作孽啊!」
老兩口敢怒不敢言,看著地上一片狼藉,還有不少被糟蹋的饅頭和咸菜,心疼的很,這也沒辦法賣給客人,只能拿回家去自己吃了。辛苦這一天,風吹日曬,來了一幫蛀蟲,真是沒地方說理去啊。
「老爺爺,我要一碗茶水。」
青璃正好感覺到口渴,又不能明目張膽的在空間取靈泉,這才坐到一個干凈的桌子上,等著老兩口上茶。
「小丫頭,你咋一個人出來了?這世道亂的很,最近鎮上有拐子,你可得注意啊,你家大人呢?」
老婆子給青璃端了一碗茶水,又問道,「小丫頭餓不餓?還有兩個饅頭,你放心,是干凈的,送給你吃吧,不要錢。」
說罷,還怕青璃不信,特地拿過來一個框子,里面只有兩個顏色黃黃的饅頭,似乎是玉米面和糙面混合做的。
最近在鎮上,家里吃的好,也沒有啥糙面,都是白面細面,這好幾天不吃粗糧,青璃竟然有些想念這個味道,便也沒有說什么,接過饅頭吃了起來。
這饅頭不算松軟,里面是實心的,吃著管飽,可見老兩口是實在人,也並不是像許家那些癟三說的,什么硬的難以入口,此時還溫熱著,吃著有嚼勁。
「來來來,小丫頭,這還有老婆子腌的咸菜疙瘩,配饅頭最好不過了,你吃上幾口,光吃饅頭沒味兒。」
青璃忙著吃,也就點點頭,夾了一塊小咸菜,又脆又甜,雖然沒有山珍海味,但是吃著舒心,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糙面有些粗糙,需要配合大口的茶水才能咽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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